韩三通气得呼呼大喘,跺脚道:“你嘴上的毛还没清理干净呢。还需要什么佐证吗?”
柳百谷闻言,忙用手一抓,果然抓下一撮鸟毛来,心下暗暗怪自己只因一时太饥,吃得潦草了些。
不过嘴上还是不承认道:“天下就你有鸟,别人就没有么?天下就你家的鸟有毛,别人家的鸟就没毛么?我吃的是树林里的斑鸠,雪地里的野鸡,天上飞的大雁,河里游的野鸭,偏偏就没吃你家的八哥。”
詹兆源见柳百谷越说越离谱,忙使眼色说道:“柳叔,吃便吃了,我们给韩大哥陪个不是便了。”
转头对韩三通笑道:“韩大哥既然还有弟兄们,都请了来进屋喝酒吃肉。小弟亲自把盏赔罪,你看如何?”
韩三通见詹兆源倒是客气得紧,也不再与柳百谷计较。转头便去招呼弟兄们。
詹兆源等再进屋时,却不见了陆无为。
此时容百川也视察归来。一行人找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陆无为的踪迹。只剩一只野猪腿兀自在火上烤着。
韩三通带了十来人进了屋。
众人将野猪腿分了,再分了些自带的鱼干肉脯饱饱的喝了一顿酒。
直至大半夜,众皆酩酊大醉,横七竖八的躺倒地上呼呼大睡。
詹兆源年纪虽小,但酒量却是惊人。他想起陆无为说的话,心中虽有不信,但也不免多了些提防。因此倒不曾睡得安稳。
容百川因半夜要看管马匹,只潦草喝了几口酒应付了事。早早便到马群里寻了块门板倚着休息。
三更时分,月上当空,将四周照得耀如白昼。
詹兆源听着鸦叫虫鸣,门外秋毫入目,正准备和衣而睡,却不料,片刻之后只觉一股寒气透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想:“今夜怎生的如此寒冷?”
正自疑惑,只见容百川搓着双手,猫着身子不住打颤的推门进屋。
容百川见詹兆源亦未入睡,便道:“少东家,今夜冻得紧,我需弄些柴火到马群里烧着。你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詹兆源正要答话,却瞥见门缝外物影随移。
他起身推门抬眼望去,见月色被一大块浓厚的铅云笼罩,原本耀如白昼的四周霎时暗淡下来。
正自心惊,又听得朔风阵阵,飞雪滚石。
容百川哆哆嗦嗦骂道:“好没良心的老天爷。遮莫要冻死我容百川才肯罢休。”
詹兆源心中隐约不安,但他艺高人胆大,大踏步地便闯了出去。
他拔腿在村中一高一低的飞奔了一圈。起初还可望见四周景物,稍时,却伸手不见五指,心中大骇。
他知大事不妙,便掏出胸前的竹哨吹了起来。
容百川听到哨声后赶忙叫醒柳百谷,二人持了兵器便往马群里赶来。
此时,马群骚乱,嘶鸣长空。三人只听得耳边冷风簌簌,却目不视物,心中不免都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