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户人家的长子是个傻子，每天只知吃喝玩乐，傻子的父亲在和王璇儿长期的相处中，竟动了邪念。

孔玉亲眼目睹那孩子被凌辱致死，却无力插手，她深知天道有定数，因果有循环，自己无法违抗妖界定下的戒律。

对这个世道失望透顶的孔玉准备带着哑巴爷启程离开时，突然被一道黑影阻拦。

那人告诉她有办法帮助她脱离戒律的束缚。

之后，孔玉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开始插手干预宁峡市内的一些不公事件。她利用这种力量，逃避执法者的追捕，一直活到了现在。

…

凤蟜缓缓睁开那双摄人心魄的白色双瞳，透出寒霜的威压让孔玉紧张得无法呼吸。

那股力量既然能助自己逃过四十年追捕，如今也必然不可能被察觉，所以眼前这人…

“你不是妖界执法者，你究竟是谁？”

凤蟜缓缓迈出几步，瞬间便出现在孔玉面前。

“1872年，宁峡县无头案22起；79年焚烧案28起；93年碎尸案11起。自那以后，每年都会有不定期死亡人数。”

“四十年间，共计残害191人；九凤，这些罪，你认还是不认？”

听着这些数字，孔玉心头也为之一震，她从未想过，自己杀害的人竟会有如此之多。

“我认！”

“那又怎样！！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不配活着。”

“身为父母，却冷漠对待、随意抛弃，甚至肆意羞辱杀害亲骨肉。为何那些无辜的孩子要死？那些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天真地认为父母爱着他们的孩子要遭受如此痛苦？这公平吗？”

“连野兽都知道虎毒不食子。生而不养，已经是枉为人。他们全都该死，他们连禽兽都不如。”孔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周身忽然出现与她本身全然不符的血腥气。

凤蟜单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掌心图腾蔓延而出，一丝丝缠绕住她的身体。

“虎毒不食子，食子枉为人。这世间确实存在许多丧尽天良的人，但这并非妖界该插手的事，你，又凭什么去决定人类的生死？”

浊气被图腾噬化，孔玉深知自己造孽无数，双手掩住面颊，忍不住痛哭出声。

凤蟜叹息，松开手，从袖口扯出一块黑色香云巾递给她。

“人间有人间的律法，妖界有妖界的法令，你如此漠视尘规，若导致人妖两界大乱，所救的孩子保不齐会成为恶妖口中的食物，那时你又当如何？”

孔玉瞳孔猛的惊皱一瞬，双手颤抖了几下，哭泣的声音和表情凝固住，她看着凤蟜递过来的帕子，恍然大悟道：

“终归是做错了…可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当年的那条路。”

“…阁下既不是执法者，那你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孔玉知道自己不是这小女娃的对手，但心中仍是好奇，除了妖界执法者之外，根本无人会管这般事宜。

对于她的执迷不悟和问话，凤蟜并不想多言，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

霎那间，两人面前出现一道金光法阵，阵中浮现出一本通体全黑的册子。

孔玉眯着眼才能辨认出上面三个金色的大字。

“这是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什么什么？你莫不是这些年扮人扮上瘾，真就人老珠黄了？这不写着黄泉册吗？”凤蟜的声音平淡如水，却透露出深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