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不能在把她关在府里了,文清帝固然可恨,皇位固然吸引人。
但却都没有姜姩重要,他想着,若是带她出去游山玩水,会不会增进一些感情,会不会让她对自己动情,至少不是针锋相对了。
“下江南?”姜姩抬头看他,有些不相信。
她在西州时,就听闻江南多美女,江南烟雨、江南水乡、春色满江南等美谈,实在憧憬的很。
若不出意外,估计燕行简与她现在就在江南游玩了。
谢长砚“嗯”了一声,抬手摸着她的秀发,“去江南扬州、徽州,然后再北上,去寒州、幽云城,还有南昭国的苗寨,西南山最多,风景很是秀美。”
他滔滔不绝讲着,姜姩满心向往,她一直想像画本子里写的那样,出去闯江湖,虽说是去游玩,但也倒差不多。
不过,她拒绝了:“不想去,在上京挺好的。”
她其实想说:“我还要等行简回来,怕他回到上京见不到我。”可她不敢说出来。
谢长砚没有逼迫,循循善诱:“那其他地方不去了,就去江南如何?”
姜姩摇摇头,“不去,哪都不去。”
江南就在那跑不了,就算以后老掉牙了也可以去,可燕行简回来就一次,不想错过。
谢长砚无可奈何,在她眉心轻轻弹了一下,气笑了:“那你想去哪?”
她道:“哪都不去。”
“王爷王妃,到姜府了,”马车停下,传来了江壹的声音,打断了车内两人的谈话。
一听到姜府了,姜姩立马起身出去,都不用踩轿凳,一下子跳下稳稳站在地上。
沈含竹、姜高、姜珩都站在府门口迎接,那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娘!爹!阿兄!”她飞奔过去,如同一只蝴蝶。
沈含竹张开手抱住她,姜姩紧紧抱着自己娘亲,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暖,实在是想念的很。
她眼泪猛然落下,克制不住的落下。
姜高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摸着女儿的头发满眼心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珩站在一旁,也是激动的眼眶泛红,他道:“妹妹,哥哥做了你许多爱吃的菜,待会可别挑剔哈。”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嘴最是难伺候,燕行简在时,总会弄来许多好吃的,真是把她养坏了。
姜姩看向两父子,哽咽道:“阿兄,我才不会挑剔,爹,你身子可还好?”
姜高点点头:“好,一切都好,就是我的姩姩,看着怎么瘦了。”
谢长砚慢悠悠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长串侍卫,个个手里拿着精美礼盒。
他对着沈含竹与姜高行了一礼,十分尊敬,“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而后看向姜珩,忽然换成高高在上的模样,冷淡开口:“大哥。”
姜珩自那次被他游街示众后,可是觉得脸丢尽了,丝毫不给面子,用鼻孔瞪他。
姜高还是给了些面子,指着后面的侍卫问他:“王爷这是……”
“这些都是小婿与姩姩准备的礼物,还请岳父岳母笑纳,”他说的不急不躁。
沈含竹看了两眼,便拒绝:“出嫁女回来是常事,不必准备什么礼物,王爷的心意我们领了。”
“就是,我妹妹回自己的家,还准备什么礼物,这不是见外了嘛!肯定又是你这个讨人厌的东西逼迫的,假惺惺!”姜珩冷嘲热讽着。
谢长砚看向姜姩,想让她帮自己说说话,可她却是沉浸在母亲的怀抱里。
“只是一点心意罢了,还请岳父岳母笑纳,”谢长砚很少讨好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觉棘手。
不能威胁不能用权势压人,只能行那一套“伸手不打笑脸人”。
姜高发了话,讪笑几声:“既如此那我们就收下吧。”
他当官多年,朝堂如今是谁把控,他一清二楚,况且女儿已经嫁给他了,少不得为了女儿给些面子。
身后的侍卫便将礼品抬了进去,场面很是壮观,如同下聘一样。
引得许多行人侧目观望。
姜姩回家没有想过准备什么礼物,明明上马车时都没看见,怎的到府门口却有了。
她懒得想那么多,沈含竹心疼的抚摸女儿脸蛋,“姩姩瘦了,这气色也不好。”
又摸了摸她的肩和腰,更加心疼了,“怎的这样瘦弱了,是不是过得不好?”
姜珩连连瞪着谢长砚好几眼,嘀咕几句:“肯定是亏待我的妹妹了。”
谢长砚就在一旁,实在是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只能干站着。
姜高道:“进府吧,外面太冷,饭菜都备好了。”
沈含竹拉着姜姩进了府,姜珩也跟着回去,姜高随口一说:“王爷也进去吧。”
谢长砚看着姜姩的背影,她头也不回,实在刺痛自己的心。
“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就不去了,五日后我来接姩姩回家,”他这样回答,让姜高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做五日后来接,若五日后他不放人呢。
但也没有过多纠缠,道:“那就不勉强王爷了。”
谢长砚笑了笑,转头上了马车离去。
姜高看着马车影子,没好气哼了几声,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