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北边的院子空了出来,老实瓦房经历着风吹雨打,无人居住的关系看着越来越破。
还有那北边角落共用的厕所,平时用过的脏水涌入露天的下水道,一路流向塌一半的厕所。
赵庆丰十分怕下雨天,整个院子泥泞不堪,鞋子上满是泥土,去上厕所跟跳踢踏舞一样,打滑的他都害怕掉进厕所。
因为路是泥巴路,厕所里面的也不例外,雨水冲刷之后地面跟棉花糖似的。
农村的厕所大多十分简陋,地上挖个两米深坑,要么放个大水缸,要么啥也不放,里面没有支撑物,下雨的时候赵庆丰都担心哪天自己上厕所,地面塌陷他掉进去。
不必怀疑,剧他所知村里掉进茅坑的小孩,没有五个也有三两个。
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赵庆丰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那又怎么样?
十来岁的年纪,他并不能做什么,只盼着再长大一点,快快长大,长大了出点体力挣钱,然后偷偷存点私房钱,回去找亲生爹妈。
小小的县城有家电缆厂,在那个年代,老板很有本事把公司做大做强,做成了市里唯一一家上市公司。
十八岁成年的赵庆丰能吃苦,不嫌弃环境脏,去了电缆厂打工。
老实的他每月工资交整留零,成百的大钱都给老娘,一块两块的留给自己,厂里发粮票管饭,有工作服,他平日里也不花钱,全攒起来。
问题是无法开口说想回去找亲生父母,村里嚼舌根的妇人太多,他不能让现在的爹妈遭人说闲话,满腹委屈只能往心里压。
他怎能不委屈?
工作是工作,家里的所有活也是他干,弟弟不上班,喜欢打牌,没钱问他要,不给才会管爹妈要,爹妈不给他就出去借。
平日里不是打牌就是睡觉,自己的床跟猪窝一样都不拾掇,他想管都没权利管,爹娘不让管。
这么多年过去,弟弟妹妹何时喊过他一声哥哥,说多了都是眼泪。
赵庆丰眼看着手里的存款没多少,年龄逐渐增大,村里都有人开玩笑说给他找对象,没钱咋娶媳妇?
钢丝厂里也有女工,能挣钱的活,甭管多脏,力气大的女人也来这上班。
同一个车间,同一条线上,有个浓眉大眼的姑娘相中了他,谁不喜欢开朗明媚的阳光少女啊?
没多久他就被人家追到手,也不怪他守不住心,怪就怪那女孩要个子有个子,要长相有长相,还能说会道。
有了对象赵庆丰干活更加卖力,为了挣老婆本,有班他就加。
面对女方的亲密示好,他秉持着绅士风度,名声这东西他知道,女生的名声比男生更重要。
结婚之前应该保持距离,不能逾矩,哪成想他秉性好没用。
有天让他亲眼看见,女生和别人好上了,在员工宿舍楼,虚掩的房门,赤身裸体的两人。
分手接踵而来,赵庆丰提的,他接受不了婚前性行为,主角还是别人。
恋情无疾而终,又过了几年,经人介绍相亲认识了个女人,两人一拍即合随机办理结婚。
人生处处充满未知,结婚当天,老丈人到场看到赵庆丰家徒四壁,脸色黑的吓人,他是真怕老丈人当场把女儿抓回去悔婚。
好在婚礼顺利进行,没想到媳妇和他一样,有两个爹妈,他有两个老丈人,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