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戎陌给他手上递了一壶酒。
下一刻,就见袁之孝对着壶嘴,仰头就喝,没有丝毫犹豫。
一旁,满脸络腮胡的马尚看呆了…这是要往死里喝啊,这局我可玩不起。
心里如此想,但碍于北静王的淫威,还是硬着头皮对壶吹。
原本他的酒量尚可,但酒未喝先露怯,乃是喝酒大忌,壶里的酒刚下去一半,便摇摇晃晃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另外几位勋贵见素有海量的马尚尚且醉的不省人事,再看袁之孝吐了之后又把一壶酒喝得干净,不由得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恰巧这时,耳边传来袁之孝的声音道:“几位大兄弟,别磨磨蹭蹭像个姑娘家似的,赶紧过来。”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
见无人主动前去,从不喝酒的候孝康紧了紧腰带,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朝着王卓走去。
敬完王卓酒,连喝了三杯,刚要执壶,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朦胧,一个支持不住,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王卓见状,脚尖轻轻在旁边椅腿上一点。
只见,那椅子正好转了个圈把候孝康接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注意到王卓踢椅腿的动作,只道是候孝康倒下时,脚下拌蒜,凑巧把椅子勾了过来。
而后,牛继中、冯唐、柳芳相继过来给王卓敬完酒,又和袁之孝对壶吹。
三人无一例外,都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袁之孝也醉得不轻,吹三壶,吐四回,只是他不像几个勋贵一样,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是醉倒在地,又自己晃晃悠悠爬起来接着喝。
见对方还剩一个虾兵蟹将,袁之孝扶着椅背,指着圆滑世故的陈瑞文,舌头打结道:“你…过来!”
他不允许这些虾兵蟹将挡在他老大面前,因为这些人不配!
圆滑世故的陈瑞文自知躲不过,整了整衣服,便昂首阔步朝着王卓走去。
敬完王卓三杯酒,他并没有着急跟袁之孝对壶吹,而是对王卓道:
“卓公子,老朽量浅,深知和这位兄弟喝完,亦会醉的不省人事。”
“然老朽今日见卓公子为人处世,无不服帖,想与卓公子多畅饮几杯。”
“不知卓公子可否遂了老朽的愿!”
不等王卓回答,就见袁之孝骂道:“你个老匹夫,不讲武德,你把我家老大置于何地。与你喝,不与前面几个大兄弟喝,是你地位比他们高一级,还是咋的?”
陈瑞文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相貌平平的袁之孝,心中竟有如此沟壑。
又见王卓只是喝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知王卓不会卖他面子。
于是,只能一面和袁之孝赔笑,一面执壶与袁之孝碰壶。
毫无意外,他在连换三壶酒后,便脚下拌蒜,四仰八叉摔倒在王卓身边。
袁之孝在喝完最后一滴酒,拿眼扫视了一圈堂内众人,见人人都埋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大,我先睡了。”
说着,就匍匐到桌面上,呼呼大睡起来。
王卓站起身,执壶端杯,便朝着北静王走去,在路过袁之孝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好好睡一觉。”
堂外的人看到这架势,知道好戏即将开场,纷纷挺直腰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堂内另两桌的人,亦知道后续将要发生什么,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
然而,屠刀还是落在了他们头上,只听得北静王道:“诸位,难道你们不该敬一下卓公子吗?”
“卓公子刚大婚,难道不值得你们敬一下吗?”
众人闻言,埋着头拿眼乱斜,坚决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又不能成为最后一个抬起头的人。
正犹豫未决之时,忽听得王卓道:“诸位大人,还请给王某一个薄面,待我先回敬了王爷,尽了礼数,再做分辨。”
众人闻言,心里喜不自胜,暗暗道:“活菩萨啊!”
心想,无论王卓和北静王是谁坚持到最后,他们都不用敬酒,遂又在心里念了王卓几句好。
北静王听完王卓的话,正要回话,却被王卓一个动作堵了回去。
只见,王卓轻轻将他身旁,原是候孝康的椅子提起,然后又重重一放,砸得地面一声响,道:
“不好意思,王爷,喝得有点多,没了轻重,我先为这事自罚一杯。”
说完,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等北静王说话,又一屁股坐了上去:“王爷,先前你敬了草民一杯酒,草民受宠若惊,竟忘了回敬你。”
说着,便给北静王和他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后单手执杯道:“来,王爷,草民回敬你一杯,祝你登高望远,再上一层楼。”
北静王端着酒杯,听到祝词,连忙撤杯,一脸严肃道:“你这话是何意!”
王卓故作恍然大悟道:“该死,你看我这嘴,喝多了就飘,连话都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