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走南闯北的为得是求财,便是相混熟了,那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熟人反倒更好赚,文玩行当更为流行“杀熟”。
龙飞到底不够老道,让这老顾瞧出了喜欢,眼看着这回合交锋落了下风,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浑劲。
“你少哄我,就三十块,出,我就拿去玩玩,不出,那就算了!”龙飞把眉一挑,嘴角含笑得说着痛快话。
“三十,就只三十,多一分我们就走人!”姚尚春做势要拉了龙飞就走。
龙飞着实喜欢这块勾玉,拿在手中似有暧洋洋的热气沁入心脾,细细分辨却并无异样。
喜欢归喜欢,自己说不出个道道,拿捏不了这笑面虎老顾,且杂费二百七,就只拿得出三十,只得心中一横,抛出了底价——少了这三十,回家也免不了一通数落。
老顾哈哈一笑,被这少年光棍的作态逗乐了,心下想着反正也是捡来的,卖多卖少都是赚,且这少年也着实让人喜爱,与他结个善缘又有何不可呢。
“得,三十就三十,我再给你整条绳穿起来!”老顾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得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从行李包里扯出一条暗红色的编织绳,麻溜得穿线打结,给龙飞戴到了脖子上。
龙飞被老顾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了一呆,恍然间勾玉已在胸前,心下微慌“我是不是又被套了?”下意识得转头与姚尚春交流眼色。
尚春也是未曾料想这老顾一把年纪身手如此矫健:“嗨,老顾,你这是要强卖啊!”
老顾打了个哈哈:“光天化日,哪有强卖的道理,我还要说是你俩个小娃娃要强买咧!”
年轻人到底面皮薄,也不好出尔反尔,只得扫码付钱,心有不甘得走去上学。
胸前的勾玉随着步伐轻轻敲打着胸口,那似有若无的暧流,好像有着什么功用,龙飞似乎觉得步子轻快了许多,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姚尚春见龙飞不再纠结,自然也跟着快乐起来,心下也不由意动:“赶明我也淘件尖货送给班花!”不由得回味起班花孟晓雅那青葱小手的柔嫩触感来。
说起班花孟晓雅,那也是校内数得上号的美女,且甚会打扮,十七八便出落得如春天的桃花,妖妖娆娆,引人暇思。
其母孟美艳在本地也略有名声,只不是什么好名声,概因年轻时放浪,未婚便生下了孟晓雅,父亲是谁也无人知晓——坊间闲话没少被戳脊梁骨。
想必是家学渊源,孟晓雅的心思全不在功课上,每日巴望着搭上哪个富家子弟,好过上那锦玉生活。
姚尚春跟龙飞家境相仿,虽不至贫苦却也不甚富足,且人物一般——乍看上去有些尖嘴猴腮,他哪里入得孟晓雅的眼目,不过藉着交接之际偷偷摸过一回。
孟晓雅从未对姚尚春假以辞色,倒是龙飞还略清秀些,彼得了几个笑脸。
龙飞少年心性,玩心甚重,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心中亦有异样,只是不知其所以然。姚尚春似乎开窍甚早,一副要与晓雅山盟海誓的架势。
做为发小,龙飞自然是没有别样心思,义无返顾,鼎力相助。他二人却是无从得知,自己的大名从未出现在孟晓美的名单上。
老顾看着两个少年,踢踢打打得远去了,不由在心中感叹:“年轻真好……”这单不知是亏是赚的生意,也让老顾没由得心下有些畅快,
三十块的生意,何来畅快?这是钱的事么?是,也不是。
勾玉在老顾手中已有半年之久,以老顾走南闯北的阅历愣是没看出来这玉有什么名堂,其他交好的同行也没有一个能说出来路,说是人造玉大家却又都觉得不像。
此玉过手无数,未有一人发觉异常,世间气运之事历来飘渺,忽尔之间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