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智者的摇篮,也是恶者的温床。马继承调查王富山不能说没收获,虽然处处碰壁,但意外地把李姗姗揣在自己的心里。想到此,还得感谢王富山,不是王富山买稻种,就不会怀疑他贪污,也就不会有调查,没有调查就会让一个活鲜鲜的大美女从自己身边逃走。
马继承就是这样的无赖,天下美女的是,你发现的就是你的了?啥是丢在地下的东西你看到了,瞅瞅旁边没人捡起来就是自己的了?
马继承躺在床上,李姗姗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动,那苗条的身段儿,凸凹有致的曲线,迷人的眼睛和诱人的小酒窝使自己一阵阵浑身发麻。她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我比李姗姗大六岁这算大吗?我这是成熟。你刘辉算什么?小小娃子有啥能耐?你读中学有啥了不起?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撤回来!刘国友推荐你上了中学,可现在我说了算,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反过来又一想,刘辉和李姗姗不能都在一块儿,他俩必然有感情基础,在一块儿久了感情就难割舍了。距离是淡化感情的稀释剂,分离久了感情就淡了。不能照宋干事的想法办,就便宜刘辉算了!那又怎样才能接近李姗姗呢?直接说:珊珊,我爱你?不行,没有一个暖热石头的耐心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再想套近关系就难了。唉!难呀!马继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灵感是在苦思冥想中跳出来的,马继承忽然想到了父亲在任时的秘书小刘。小刘调走后现在大队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识字不,很事都无法应酬,何不借机向公社里举荐李姗姗到我身边工作呢?这对李姗姗来说也是好事,上学目的是啥?不就是有份工作不下力吗?再说了,只要公社里任命书一下来,不干也不行,那就是不想为人民服务,思想觉悟低。这个帽子要扣在头上就能给你压趴下。嗯,就这样办,想到此,马继承心里一块儿石头落地了……
马继承第天就来到公社找胡书记,不巧的是胡书记出外参观学习去了,十天半月回不来,公社由宋干事留守值班。于是马继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宋干事,说自己不识几个字,上面的文件精神也看不透,下面往上边交个材料也没人写;说河湾寨有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完小毕业了,才智过人,能写会算,想让她到大队里帮助写写材料,看看文件。宋干事听后说:“这个我做不了主,等书记回来你给他说,即便是安排也不是公家人员,她不同原来的小刘,人家文凭高,大队里缺少人才,小刘一是下来应应急,二来也是锻炼锻炼。”
“不管算不算公家人员,只要能在村里帮帮手,打打杂,看看文件,写写材料就行,村里确实离不了个识字的。”马继承目的是把李姗姗留在身边,其它都是次要的。
“对了,你们寨子的那个混小子你有啥打算?”宋干事的话里暗藏杀机,还在为大树下的事耿耿于怀。
“宋干事放心,我心里有数。”马继承的“心里有数”也藏着玄机。
“什么话?让我放心?我有啥不放心的?那是你们大队里的事,与我何干?”宋干事是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两个人各怀鬼胎。宋干事因刘辉在大槐树下“冒犯”了自己,使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心里仿佛装着一只兔子直踢腾。宋干事一直想找机会整治刘辉,但又碍于自己是干部,是文化人,跟一个乡村毛孩子计较怕授人以柄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想借马继承之手去整治刘辉;而马继承却有自己的算盘,放刘辉一马而是为了李姗姗,是想慢慢割断李姗姗和刘辉的情感,为自己留下攻击李姗姗的缺口……
马继承没找到胡书记,回到寨子也没闲着,生尽办法去讨好杨淑兰母女。大队部通讯员充当了他的铺路石,他特派通信员以救济扶贫名誉为杨淑兰送这送那,杨淑兰也没有理由回绝。接着马继承出马了,他兴冲冲地来到杨淑兰家,杨淑兰对马继承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杨淑兰本是一个心地善良,不善言辞的人,看到马继承接二连三地救济自己,误认为是他良心发现,念起了李三在世的旧情;再加上自家确实有困难,眼看着就要割麦了,家里不说细粮了,就连红薯干都快没得了,饿着肚子咋能割麦?
杨淑兰给马继承让了座,倒了碗开水。马继承笑着说:“李婶,快麦收了,家里有啥困难尽管说,大麦天的,要吃好点儿,身体要紧。生产队的麦子不说了,你家自留地的麦子到时候我调剂几个劳力帮你。李婶,还要麻烦你转告福山和顺水叔,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以前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他们担待,乡临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马继承的一席话说得杨淑兰雾消云散,忙说:“大侄子,话说开了就好,你的好意我一定转告,哪有啥大仇大恨?没有抱谁的娃子扔井里,有啥仇可记?富山和顺水也都是好人,就是脾气有点儿倔,你也不要放心上。”
“那是自然,嗳,我姗姗妹子呢?”
“去她舅家了。”
“对了,李婶,有个事儿等姗姗回来你和她商量商量,也算得上是个好事。自达小刘调走后,村里一直缺少一个看看文件、写写材料的人。这又累不着,有空还可以读读书,她自学能力很强,以后定有作为!工资先由大队里开支,等转干后由上面发钱。”
“大侄子,事是好事,不过,一是姗姗恐怕拿不下来,二是她还想去城里上学,这几年因家里困难没去成,把我埋怨死了。”看表情杨淑兰并不太满意。
“李婶,这你就不懂了,珊珊多大了还上啥学?再说了,上学为了啥?不就是想着有份工作吗?不就想着跳出这二亩地不当‘咬草虫’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上了中学又咋着?就一定有工作在等着?这就叫机遇,错过时机就遇不到了。我父亲在任时候那个小刘你知道吗?就是帮助看看文件,写写材料什么的,最后不就是调到县师范当学生科科长了?李婶,我都是好意,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还要向上边举荐,由上边来任命,还麻烦着哩。”
杨淑兰听了觉得有理,但不知道女儿同不同意,于是拿不定主意地沉默了。这时,正好通讯员来找马继承有事,知道他们刚才的话题后就帮腔道:“这可是个大好事呀,一年半载地锻炼锻炼就调走了,小刘不就是这样吗?大队长,要不我给你举荐一个?”
“先尽尽姗姗吧,这妹子心细能干。”
人在犹豫的时候,就好像即将放倒的大树,看你哪边使劲就往哪边倒。
杨淑兰的心动了:“那好吧,大侄子,就让你费心了。”
不知道李珊珊接受不接受这份“厚礼”还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