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笛飞声往石子里,注入了更强劲的内力。
足以把鱼炸出水面的内力。
小笛飞声快他一步,已经把石子投出去了。
莲花池炸起巨大的水波,数条鱼冲天而起。
刚好有一条,落他水桶里。
还有一条掉岸边,他起身,去捡起来。
“两条,”他挑眉,“暂居第一。”
而池面涌动不已,莲花倒伏了不小一片。
狐狸精惊得“嗷”了一声,耳朵向后折起。
更有水花飞溅上岸,洒在几个人身上。
几个人怒目视之,包括打算这么干的笛飞声。
“不是我说小笛,”李莲花撂竿,拂起衣裳来,“这是钓鱼。”
“不是炸鱼。”李相夷无语地甩着水。
方多病和南宫弦月,双双抹了把脸。
“加一条规则,禁用内力。”
以前在杨柳溪也是,大的小的笛飞声,总是忍不住暴力捕鱼。
还有没来到这个时空前,大笛飞声也老这样。
“我刚可没用。”他摘掉自己。
“是啊,”李莲花凉声道,“马上就快了。”
别以为没人看见,那粗犷的大手里,已握住了一颗蓄势待发的石子。
笛飞声闻言,暗暗丢了石子。
几个人总归公公平平,钓起了鱼。
柳荫下的人连成一排,时而安静,时而吵闹。
晴好的日光,从枝叶的罅隙漏下来。
光斑被轻柔的风,推秋千一样推着,来回摇晃。
迎面的碧绿莲池,偶有鱼飞至空中。
金灿灿的鱼尾甩动,水珠落至莲叶上,圆润地滚动着。
谁的桶多了条鱼,狐狸精就跑过去瞅。
伸着爪子,在里头勾勾挠挠。
鱼被碰就惊,在桶里乱舞,它吓得缩回来。
过一会,又好奇地继续勾挠。
上嘴咬的话,六个人就薅它,“别咬死了。”
“死鱼不好吃。”
尽管要吃的,一定是死鱼。
“哎李莲花。”钓着钓着,方多病想起什么道。
“这几天可没少听说,那些人管你叫什么‘刀神’。”
李莲花摆摆手,牙疼道,“乱七八糟的虚名罢了。”
“这里还坐着三个用刀的,要安,也是安他们头上呀。”
“不是挺实至名归的。”笛飞声翘下眉梢。
小笛飞声抱臂牵唇,“虚名。”
“我们可都看见了。”
南宫弦月发酸地举手,“我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方多病遗憾道。
他们两个炸雷火库去了,百年难遇的惊心动魄都完美错过。
之后,两个人盯着李莲花,发出请求。
“我们要看。”
李莲花太阳穴突突的,一指他们鱼竿。
“你们那竿动了一下,有鱼上钩了啊。”
“我们要看。”两个人不为所动地重复。
“我们三个,”李相夷指指自己,还有两个笛飞声,“不介意再看一次。”
李莲花:“……”
他是草台班子吗?说要看就给演。
他长长梗了口气,“前不久一个个都在喊累。”
“我不累是吧?”
他现在的筋骨,哪哪都酸疼酸疼的。
穿了整天整夜的湿衣服,因碧茶十年的摧折,还泛着点比常人要低的冷意。
于是,自然而然地染风寒了。
他一哆嗦,又打了个喷嚏。
几个人不起哄了,显露出十足的良心。
“那等你不累了,病好了再说吧。”
“再说吧”的意思,等于,晚点的事。
我们有耐心等。
李莲花算是看明白了,道,“等不累了,该种萝卜了。”
“那总有种完的时候吧。”李相夷代表发言。
李莲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语有倦意。
“等种完了,就累了啊。”
“休息好,就该给萝卜浇水施肥,熟了以后还得收萝卜。”
“收了得卖得腌,我不就又累了。”
“再然后,就该种下一轮萝卜了。”
“很忙的。”他重重强调。
几个人无语凝噎。
噎了会,笛飞声刻意扫方多病和南宫弦月一眼。
“可惜了。”
“某些人无缘了。”小笛飞声优越道。
李莲花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动武了。
要是他们拆莲花楼的话,兴许人会通些拳脚。
方多病和南宫弦月,先后“切”了一声。
“看见了又如何,他又不跟你们打架。”
此话正中靶心。
两个笛飞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冰冻下去。
李相夷也是一丧。
是啊,李莲花向来只知道种萝卜。
若无事发生的话。
此念头一至,咻——
一枚飞镖刺破长空,钉在他们附近的一棵柳树上。
他们当即警戒,都站了起来,一副备战的姿态。
然再无镖射出,远处林间一晃,投镖之人已掠远而去。
“我去追。”李相夷提起少师,拔步即走。
李莲花拖住他,目光凝在镖上,“先别追了。”
“来者或许并无杀意。”
只见镖下,钉着一封信。
正面朝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
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