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6章 不管我死活啊(1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镖没得不浅,可见来人功力深厚。

李莲花信手一拔,没有拔下。

他发了点力,才将镖抽出来。

“拿着。”取下战书,他把镖往半空一放。

李相夷伸手接过,“谁下的?”

这武林大会刚结束没几天,江湖又遭了这样的难事。

居然有人赶在这种时候,给他们下战书。

也不知是下给他们所有人,还是单独一个人。

“这不是要拆了才知道吗。”李莲花说。

他边撕封口,边迈步回到墩子坐下。

五个人跟着走,躬腰半环在他后背。

李莲花双指一探,将信笺夹出来,抖展而开。

薄薄一张,内容简短,不过寥寥两语。

镖扎成的洞,完全不影响阅览。

造成阅读困难的,是上面的字。

两个字:难看。

像幼童初识汉字,或异域人学习时所写。

笔画顺序出其不意,错字连篇,因带着些圆滑的弧度,显得很怪异。

他们辨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李相夷,余欲与汝一战。”

“明日辰时,城西紫竹林见,请独往之。”

落款——窟颜达。

被当今天下第一找上门来,爱打架的几个,并无欣然之色,反倒思虑沉沉。

“下给我的……”李相夷心下一提,有些茫然。

李莲花亦是,他眉头蹙起。

血域天魔单独给李相夷下战书,实在是无甚道理。

他年轻时,收到过战书无数,但从来不包括窟颜达的。

与其相战,还是自发寻来的。

而且,也不太该在这种时候……

他看向李相夷,“你之前说,大战那一天,你把监牢里关押的,那个姑娘的的消息,告诉给了他?”

他听李相夷说起那个姑娘时,久远的记忆慢慢漂浮而至。

是了,当初与窟颜达,在扬州瘦西湖一战。

观战的人群里,好像是有个夺目的姑娘。

之所以夺目,是因为她的服饰格格不入。

枣红的坎肩,罩着白色衬裙,头戴一顶鹰翎帽。

战后,窟颜达离开时,他的身边,似乎就并肩站着,那个异族姑娘。

只是窟颜达此人孤高不群,他们并没有相谈什么。

他对他,也是知之甚少。

关于“血域天魔”这个,带着些许凶残色彩的诨号,也只知是血域传出来的。

却一直不大清楚,“天魔”二字从何谈起。

血域此地,天降的魔,还是别的什么?

又或许,单纯是因为武功高深莫测,形同魔鬼出没,故而如此称呼?

江湖众说纷纭,不辨真假。

他辨不分明,更没有钻人闲事的功夫。

思绪游走间,李相夷“嗯”了声,把他拉回神。

“他听完,当即就弃战走了。”

并回忆着道,“那姑娘的手血肉模糊,人想是伤得严重。”

“短短几天,绝是好不全的。”

“他们若真关系匪浅,窟颜达救走后,该是在照顾人。”

“缘何会有时间约我一战?”

况且,那天相较时,窟颜达明显更胜一筹。

一个明知自身功夫高过别人的人,还给别人下战书,委实是匪夷所思。

江湖上,向来多是武功低者,向武功高者发出挑战。

“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笛飞声揣度说。

小笛飞声顺着推想,“搞不好是没有救成功。”

“不可能。”南宫弦月反驳。

方多病接过话茬,“我们亲眼看到,他把人救走的。”

“也没有镜天宗的人阻拦。”

他们两个炸完雷火库,去到监牢外时,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莲花此时,摩挲着指头开口。

“他就算救了那个姑娘,也许也救不了她。”

五个人闻言一愣,随后即刻意会。

“此话有理。”李相夷手指敲了敲少师剑柄。

“邱无涯此人阴险狡诈,十有八九留了后手。”

“那姑娘怕是……”

身中剧毒了。

几个人沉默片刻,心中念头共鸣。

忽地,旁边水桶“哗啦”一响。

四五条鱼惊慌失措地乱冲乱撞,尾巴拍溅出一众水花。

溅在他们身上,还有战书上。

六个人直盯向罪魁祸首。

狐狸精缩回爪子,眼神无辜地往后退。

“这什么?”李相夷眼尖,探手点点战书边角的水晕。

“好像是字。”南宫弦月凑近两分。

李莲花用手,又从桶里舀了点水,淋在那地方。

更多的笔画显露出来,组成了两个字——

别来。

“窟颜达给你下战书,”方多病瞄眼李相夷,“却又隐晦地叫你别去。”

“这是什么道理?”

“说明这封战书,并非是他的本意啊。”李莲花手搭下膝盖,沉沉道。

“这面上的字,怕是写给邱无涯看的。”

“藏起来的字,”他目光偏向李相夷,“才是写给你的。”

“可是,”李相夷困惑道,“邱无涯若参与其中的话。”

“他不该想着把我们一网打尽么,毕竟我们坏了他的大计。”

“为何要让窟颜达,约我一人独自前往?”

“一网打尽,”笛飞声直起身,一记嗤笑,“他现在可没那个本事。”

想当年东海大战,他身中李莲花的“明月沉西海”,闭关十年,功力也只恢复到六成。

在服下“观音垂泪”后,才恢复到全盛。

而邱无涯中了李莲花的“西海升明月”,身负重伤。

不吃点稀世灵药,一时片刻,怕是好不了了。

恐怕现在,连功夫稍微次些的江湖客,也能与他斗上一斗。

就算控制了窟颜达助力,只要他,或者李莲花出手,一切根本不在话下。

“看来,”小笛飞声双手交叉,“他是想利用血域天魔。”

“杀一个算一个。”

“而且,”南宫弦月对视向李相夷,“假使他们不杀你。”

“而是设了圈套抓你的话……”

“我们剩下的人,怕是……”方多病凝重喃喃。

都会被邱无涯拿捏。

他想起了小远城时,牛头马面以他为饵,把李莲花引来。

而他师父也是朋友,像一场忽而降临的风,毫不犹豫地来了。

李莲花总是这样,在最危险的时候,不顾危险地,永远可靠着。

等危险退却,他又像风平息而去,温柔无影。

不过,他们六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能不能拿捏得住,就要看邱无涯的本事了。

“那我去还是不去?”李相夷问。

他其实倾向于去。

照当下的情形来看,窟颜达与那姑娘,算作无辜之人。

少师剑为公平正义而出,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不去的话,邱无涯绝计不会让他们好过。

如果窟颜达无计可解的话。

再者说,他架都没打呢。

老笛没打,南宫弦月也没打。

说不定,他大徒弟也想打打呢。

他大徒弟,可不像李莲花那么闲云野鹤。

也不像阿飞,对挑战对手吹毛求疵,令人发指。

以至于此生,死脑筋到只剩与李莲花相战的一愿。

“你都做好决定了,还问我们作甚。”小笛飞声直言。

李相夷叉腰看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做好决定了?”

“两只喽。”南宫弦月帮答话。

“那就这么决定好了。”李莲花把信折好,塞回信封。

然后拍给李相夷,“等明日辰时,你前去城西紫竹林,与窟颜达一战。”

“那你们呢?”李相夷含着点期待问。

“我们?”李莲花抻着懒腰,狡黠一笑。

“自然是在这里晒晒太阳,钓钓鱼了。”

“不然还当如何。”笛飞声掠过他,回到墩子上。

“是啊,”方多病枕着手,踱至鱼竿前,“这战书,又不是下给我们的。”

小笛飞声挑下眉,“你若死了。”

“我们会记得给你殓尸入坟的。”

“等来年草长高了,”南宫弦月拍拍他肩膀,“我们也会祭扫的。”

“不是,”李相夷隐隐地急切又纳闷,“你们不管我死活啊?”

邱无涯可是在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