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伯当从未想过这些事,但他也明白这般管理的好处。
此刻心里头对这少年只有钦佩。
隔天,姜烛之派乞丐去查探。
得知赵老四今晨开始发烧时,他笑了笑。
两乞丐不解:“帮主,咱还以为你要弄死他呢,咋滴不弄?”
“人家有正经碟籍,又有家人,一旦销户都得报官。咱是良民,不当杀人犯。免得回头被人抓把柄带走。”
“帮主,您可不知道,这群官府衙差可黑滴很。”
“就是就是,逮不到人,就说流民犯事结案,那些大户人家犯了事,花点钱,也捉咱们这样的去顶包。”
姜烛之有些疑惑道:“先前不是说和捕头他们还有合作么?”
说到这个,乞丐们脸色怪异,很不好看。
他细问之下才知道,所谓的合作,就是袁老八卖人顶包。
但不是和捕头合作,而是和这些地痞,地主,商贾合作,他们打死了人犯了罪,便推个人出去,又不想推自己人,袁老八打听到后就上门商议。
“这种畜生事袁老八竟也做得出。”
姜烛之戏谑一笑,迎着朝阳又出门跑步去了。
晨跑,有氧,促进新陈代谢,整理身体,提升身体基础。
现在他的身体恢复到十六岁状态,正是可以重塑的好时候。
自然,每天一有空就修炼,也能明显感受到与日俱增的心力。
依旧空腹三公里,沿着天水长街运河边上跑。
差不多跑完时,便看到昨天那个老大爷又拎着渔具来钓鱼了。
这老大爷好像叫“孟长甫”来着。
吃了豆浆油条,他便拿着菜包子走过去看钓鱼。
孟长甫侧头一看,不禁道:“你这小子,瞧着面生,和尚还俗?”
“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也不是和尚还俗,就是不喜欢头发太多,闷着难受,剔干净了清爽也好打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之不孝,没人教过你么。”
“既如此,庙内尽是不孝子,天下尽些良悌人。”
“你……歪理邪说,胡搅蛮缠。”
“老先生就是喜欢倚老卖老,骨头里挑鸡蛋教训人。何必对我夹枪带棒呢。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老先生一看就是读书人,懂的道理多。若老先生的道理是正经道理,正着说得过去,反着也说得过去。我若是歪理邪说,那正着说得过去,反着便会发觉狗屁不通。”
孟长甫沉吟了下,大草帽下,苍老眉头微皱。
姜烛之见这老人家不喜欢他,也聊不来,当即转身就走。
“小子,你说得在理。”孟长甫连忙喊住道:“是老夫着相了。”
姜烛之返回,拱手道:“小子有反骨,本事小脾气大,不喜被人教训,见人说道理就喜欢反驳,适才孟浪,望老先生见谅。”
“不怪你,是老夫不对,老夫自忖有些阅历,好为人师惯了。”
“老先生也是为小子好,小子知道。常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老先生用阅历给我指路,只是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苦,一辈人有一辈人的难,这便是一辈人的路。小子志疏,不适走此道。”
“混账小子。”孟长甫听得呵呵笑,一阵点头。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学武先后,达者为师。
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苦……
是极,是极,说得好啊。
他道:“后生,我叫孟长甫,你如何称呼。”
“小子姓姜,生姜的姜,烛之,烛火照之,年方二八。”
“虽是好名,可名在明,身在暗啊……小姜,我想学钓鱼,你教我可否。”
“孟老……”姜烛之一怔,愕然看着这老爷子。
如是说,这老爷子很讲道理,一说问题立马改正了,还挺讨喜的。
只是……
“怎么?”孟长甫疑惑问道。
“您……您不钓浩然正气了?”
孟长甫愣了愣,老脸闪过一抹羞红,拳头紧了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