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沭!”
听着原本的男声一个流转又变成一道尖锐的女声,
李沭微微睁眼,双眼要适应光芒所以只得先眯着,
才环顾一周,待看清来人,
李沭确是又差点笑出声来,她的床铺此时周边正围满了人,
这些个面容落在李沭眼里尤为可憎,哼哼,她只是快死了,但这不是还没死嘛,
这些人的行径跟当年她父母死的时候如出一辙,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李沭再次扫视了一圈,挑了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发话了,
“二姑啊,还活着呢?怎么这年头有空来看我了。”
床铺左侧一个面容臃肿的贵妇人当场脸便黑了,
看着对面一副明显很不爽却要压下脾气对着她和声和气讲话的样子,
李沭却是爽了,
“沭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二姑我这不是看你病了吗,我好歹吃斋念佛这么些年,这次过来也好求佛祖好好保佑一下你。”
李沭轻蔑一笑,“哦~您早说嘛,搞得我前些年还以为您已经亲自下去跟地藏王菩萨论经去了。”
“你!”
二姑分明还想说点什么,却是被一旁男人一个眼神逼停了下来,
于是二姑也只好冷哼一声,李沭当然是回了一个冷哼,
然后随即按向床头柜上的呼叫器,
“喂,来人啊,我这病房里怎么混进来几个泼——”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按停了,
“哎呀,小沭,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哪有把自家人赶走的道理。”
李沭心中再度嗤笑,
那便有当年在她父母灵堂排位前争分股份的道理了?
“三叔,你们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听到这话,那尖嘴三叔却是喜笑颜开,继续用着他那让人恶心的语调,
“你这说得,我们只是——”
“反正我都不给。”
李沭根本不让他说完,直接打断,
气氛一时陷入急切的尴尬,当然,只是某些人的急切,
“咳咳……”
打破尴尬的是刚才瞪了二姑的西装男人,
“李沭啊,你这是有点任性了,你要知道,这些个时日你不在公司,外面谣言满天飞,公司股价都跌了,还是我们这些个人帮你把持住公司的。”
说实话,李沭真的想象不到这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混账话的,
“哦,这倒是稀奇事了,我还以为你们只会掀起瓜分狂潮呢。”
听到这话,对面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没人知道怎么回话,
看上去这出大戏似乎要结束了,但没关系,李沭其实早就为了他们准备好了结局,
这些个所谓血脉相连,平日里在公司干的好事可不少,贪污这些都已经算小事了,
李沭很早便收集好证据,但没想到身体却先一步支撑不住,
于是她前些日子便已经把自己的股份换成现钱捐了出去,所以现在她的总裁身份其实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
在这个基础上,她把公司各种涉法问题直接全部扣在这几个人头上,也别管是不是全是他们做的,反正都给她蹲个一人二三十年便对了,
想到这里,李沭抬眸说道,
“二叔,我开玩笑的,别紧张嘛。”
李沭盯着西装男,想看看这个人模狗样的会说什么,
西装男人其实想不明白李沭态度怎么变来变去,不过既然这下都给他杆子了,往上爬就对了,于是赶紧附和,
“啊对对对,哎呀,二叔我真是糊涂了,连小沭在跟咱们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李沭唇角一钩,说道:“别呀,二叔你现在可不能糊涂啊。”
“我其实早就想通了,我这些个日子肯定得专心养病,公司的事怎么样都操心不过来了,确实是得你们给我好好看着点。”
西装男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突然,
那说话的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像极了个被托孤的忠臣,
“是了是了!李沭,你就在这专心养病,公司那边有我们给你看着!绝对不会出问题!”,西装男猛拍胸脯以做保证,
上钩了就好,不过李沭觉得这还不够,她还想再往里搭上一个人,
“有二叔在我就放心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唉,二叔,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个女流之辈做了这么多事实在是累的很,我想啊,把我目前所有股份转让出去。”
“什?你说什么?!”,西装男明显是被这番话惊到了,
李沭不理周围一群人神态各异,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但怎么说,这公司好歹也是父母留给我的,总不能被别人糟蹋了,所以拿这股份的人也要绑个法人的身份做个约束,至于这个人是谁嘛,就让二叔你来做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