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隐钏知他这话是打趣的,可未免有点太轻看人了,于是,故作要走的模样,生气地道:“算了,不与你说了。
我现在就走,找我娘子去。”
柳岱泽慌忙挽留,追悔莫及道:“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走。
你看现在天都快黑了。
你这么贸然登门,别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
只要人好,心怀仁厚,慈悲心肠的。
都是好姑娘。
不管她是什么身位。
行了罢。”
介隐钏无奈地笑道:“来,喝酒。”
见他不是真生气,柳岱泽打趣道:“不是罢?
原来你是吓唬我呢,罚酒罚酒。”
介隐钏转念暗想道:“叫柳弟给我安排个差事也行。
待他还了那份人情,事也就翻篇了,他心里也落个踏实。”
柳岱泽把介隐钏留在府中,做了个看家护院的守卫。
还推心置腹地和他说什么,现在各国都息战了,要想在营里干一番大事,可不得熬个十来年吗?
留在戌城,过几年自己做了侍郎,就把他举荐给国君。
虽然现在介兄在他府上,是屈才,可是只要在这城中待着,早晚能成就一番大作为。
介隐钏岂是那种熏心利益之人,只是看良国如今朝堂不稳,才勉强留下来,观察时局罢了。
娶亲之事,介隐钏再未提过,现在他身份低微,又怎么能搅得旁人跟他一起遭白眼。
他一没家产,二没耕地,只有一把没名气的鱼渚剑。
他已见过俞姑娘,并且和她约定,三年后风风光光登门迎娶她。
俞姑娘年方二十,鹅蛋脸,皮肤偏黑,以做农活为生,身形高瘦,人聪明,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也是知书达理之人。
她做事麻利,跟介隐钏也能聊得来,所以他很是喜欢,待她也是真心实意的。
介隐钏也不过是中等样貌,俩人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这俞姑娘对介隐钏,倒也是好,心里对他也满意,无二话可说。
俞姑娘还真的没有那些千金小姐漂亮。
她不过是这千千万万个普通女子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
这样的女子多了去了,介隐钏也不过是从这些普通的女子中,娶了一个普通的,独一无二的她。
为了让她不再过穷日子,不再受苦,不再受伤害,他愿意拥有高官厚禄。
他愿忍受各种磨难,让她获得荣华富贵,但前提是,黎民百姓也要过得安居乐业。
又是一轮圆月,月亮离屋顶似乎近在咫尺,可当伸手触摸之时,又远在天涯。
像是一幅画,美得令人流连,可是,心不在焉的人们,哪儿有心思欣赏这天工美景。
独独有几个,被糟心事烦得无可奈何时,只好外出散心者,无意间抬头,瞥见这一轮圆月。
星光璀璨,如一幅瑰丽的画卷,渲染心中,心中郁结,不知不觉间,却已瞬间化去一半,方才有心,观赏这天工美景。
介隐钏望着遥远的夜空,忽然想起一个流传了很久的故事。
据说以前,天上有一女仙君舍身化河。
那河名为布流,它的寓意是,永布于此,源源不断,永不干涸,生生不息之意。
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布流河连接着一个叫华月的神秘之地。
知道的人都讲,顺着布流河,谁都可以抵达华月。
后来,布流还是枯竭了,华月这个地方,也只成了传说。
传言那里是一个无忧无虑,如梦似幻的地方,凡是进去的人,都不想出来。
奈不过岁月流逝。
女仙君所化的布流河在自身灵气散完之后,干涸消失了。
介隐钏所在的这片大地,叫璟御,也是这女仙君的名字。
来由是,为纪念这位得道飞升的女子。
璟御修行的地方,叫涅槃湖。
在涅槃湖的方圆数地,一直都流传着一个,关于璟御遇仙的传说,也正是因遇见的那位神仙贵人,她才能走上修行路。
可她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为了修仙得道,害了贵人。
璟御遇仙,道听途说。
便是这个故事的名字。
之所以道听途说,是因为这个故事,是人们从涅槃湖湖边,一个小女孩的口中听来的,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