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辛兄了!”风戌鹤拱手道,似有送客之意。
“清儿劳烦我,我受她的谢便可,鹤兄你不必谢我。”辛祈子眼里似有几分醉意,嘴里一步不让,“你和那赤鹮鸟叙了这么久的旧情,想必也累了,清儿这里倒不用你操心了。”
风戌鹤一听此话,不由得心中着怒。一清自十二岁起,便长在自己身边,今日辛祈子这番话倒是把他推到了九霄云外,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外人,他二人才是一对。
他看着辛祈子,三两句话把胸中的不满尽数还了回去:“鹮儿曾是我的婢女,多年未见,所以多说了几句,不过我与清儿已定下婚约,我总是不敢有任何不轨之举的。自然不像辛兄你,自由之身,与谁一夜风流都不算什么大事。”说完,又看了一眼一清。
一听“一夜风流”四字,辛祈子耳根都红了起来,他心中气恼,若不是当日自己多管闲事,就让他被那泗康巫女给杀了去,也不至于今日让他来抓自己的小辫子。他看着风戌鹤,眼里净是不满与不屑。
风戌鹤他也知自己不应该提人私事,但他见到一清对辛祈子的眼神似乎与以往不同,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其他事他都是君子,唯有对一清的事,他可以做小人。
“她是你的婢女么?”一清倒没有去细思那“一夜风流”的深意,只关心着眼前的事情。
“是,我告诉过你,我们曾经都在天界,她是我在天界的婢女,她原本是赤鹮鸟,但天帝早已给她点化了仙身,所以她也早已不是妖了。”风戌鹤几日不见一清,实在思念得很,他一路都在思索应该如何解释那日之事,但见到一清的那一刻,又觉得怎么开口都不对。
“所以,她不是妖,而是仙?”一清心下吃了一惊,仰面问道。
“她虽有仙身,但却早已被天界仙册除名,所以,她只能算个闲散地仙,而且,仙体离开天界太久,修为是会日益损耗的,她离开天界到人间已经几千年了,所以她现在的修为,比寻常小妖也高不了多少。”
“回不去天界,修为会日益损耗……”一清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辛祈子,王府夜之事,又映入脑海,师父说过,辛祁子如此杀戮,回去天界怕是有重罚,那他一直留在人间,他的修为是否也会像这只赤鹮鸟一样,越来越弱?
辛祁子看出来了她的心事,微笑道:“放心吧,我的修为再损耗,也能护得了我自己,何况,我到人间才多久。”
一清点了点头,似信非信。
对辛祁子,风戌鹤是十分感激的,除了一清不能相让外,他倒是希望可以倾尽一切可以回报于他。此去归无城,他还有一桩心事,西北多盐泽,若能寻得一株盐泽血灵,缓解辛祈子的玄悲谶反噬之苦,那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些。这盐泽血灵十分罕见,白日里浑身血红,如同珊瑚一般,生长在盐泽畔,夜晚却又变得浑身清透,散发出微光,十分美丽。传说盐泽血灵聚天地灵气而生,是极为难得的神药,可镇百痛,解千毒,愈万伤,大痛如妇人生产,断骨噬髓等,若服下一味盐泽血灵,也能即刻缓解,玄悲谶反噬自是解不了,总归也有些缓解之用。只可惜这血灵天生灵气,懂得避开去寻它的人,故也很难找到。
“不久又要到月圆了……”风戌鹤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辛祁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皱了眉头。
“那……那鹮儿她现在……?”一清往门外看了看,似乎没有听到师父的房间有什么响动。
“她去找高涉了。”风戌鹤道,“她决定陪我们一起去归无城,所以去跟高涉道别。”
“陪我们……”一清呢喃道,这个我们是指自己和师父么,难道又要像以前那样同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