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青藤石骨猛的探出,骤然间伸长数米,头颅奔帝女后颈而去。
爵成耳垂红梅闪烁,银针散出,穿透石骨的眼睛。那石骨动作一顿,痛的张大嘴巴,无声的尖叫着。
爵成伺机握住它的藤径,然后向后用力一拽,石骨眼角流着青泪,似受了刺激般猛然挣脱,向帝女后颈咬去。
魂力运转,爵成携卷着藤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帝女身后。他来不及思考,千钧一发之际,手掌敷在帝女雪白的后颈,石骨一口咬在了他手背上,然后嗦哈哈心满意足的诡笑着。
而那紧紧缠绕在爵成身上的藤蔓,也在此时被银针穿透,四分五裂的断了一地。
帝女感觉到颈后突如其来的温暖,手下动作一顿,身体瞬间紧绷。然后转身,石骨霎时炸裂成血雾。
她眸色冷厉,是爵成从未见过的阴鸷。那迎面而来的青藤石骨吓出一团紫气,然后扭缩成一团,迅速躲回缝隙之中,瑟瑟发抖。而那刚刚支棱起来,准备伺机而动的石骨纷纷嗅到危险,全部停了动作,开始继续装死。
她看向爵成,那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柔和下来,望着他青紫的手背,语调轻柔道:“你没事吧。”
“无事,就是样子看着难看。”爵成语气淡淡的,眉目却紧缩着。
帝女扯住他的手腕往下走,“下面有一种花,可以消除肿痛,我带你过去。”
爵成:“无事的,就是看着吓人,过几日便好了,追人要紧。”
“放心,想出去,都需要经过那里。”就这样,帝女不由分说的将爵成拽走了,面色却不大好看。
剪烛女见爵成要走,追了上来,帝女手臂一挥,身后瞬间漫成一堵墙,将剪烛女拦住,随后便听见青藤石骨嗦哈哈的鬼笑声。
爵成这才意识到,这一路,他似乎丝毫没有担心害怕的意思,更没有逃跑的小心与紧张,即使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并无半分慌乱,甚是说是全然不在意。
他似乎把他想的简单了。
他警觉起来,面上不露声色,暗暗观察。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对他并无恶意,甚至说还带有一丝好意,而且对他似乎也颇为有耐心。他的性格看起来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可是对他却是极为不同,与他几次三番的戏弄较量,他丝毫没有生气的意味,甚至在他脸上还看到了意犹未尽.......爵成一时难以辨别,索性便不去想了。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阴寒之气更甚。
青蓝色的石壁上盘桓升腾着冰冷的寒气,宛如轻纱缥缈。一口口红色冰棺,闪烁着寒光,肆意游走在石壁之上,时而消散于寒气间,好似浮游在碧海之上镶嵌的红珠,异样的剔透别致,却深邃的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地面上浮着一层浅浅的滢滢蓝水,泛着丝丝凉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香灰小径上,虽踩不到水,爵成却感觉有些冷,蓦地道:“这里怎么这样冷?”
帝女没有答话,面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看不出情绪。
越往下走越是安静。这些鬼怪,见到有人来便自觉关上了红色冰棺的窗户,动作迅速敏捷,麻利的很,好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般,避之而不及。
“这么寒冷的地方,他们不是应该身体僵硬才对么?怎么僵硬的却是我?”爵成越说感觉越冷,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
帝女微不可察的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笑了下,脸上多了几分柔和,道:“因为他们是鬼啊。”
爵成:“鬼有什么了不起,我死了一样也可以变成鬼。”
帝女:“......”
“我若是死了,定要变个厉鬼,穿着这身红衣搅他个天翻地覆......”爵成语调低缓,有些无力。
帝女感觉有些不对,转过身,见他的面色苍白,拽起他手臂一看,脸色一沉。那青紫的手背,竟是渗出了一层白霜。
帝女刚舒缓的脸色染上几分愠怒,道:“想来你怕是不能如愿,要做个冻死鬼了。”
他手指轻轻挑了挑,一团火焰而出,向伤口上灼烧而去。
这种冰冷刺骨又温热的感觉,爵成手猛的往回一缩,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语气颇有几分寒凉,道:“我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你不道谢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疾言厉色。”
“谁叫你不顾自身安危去救别人,否则也不会无缘无故被咬伤,这石骨怕寒,你被他咬了,自是这般。”帝女见他脸色不好,语气也莫名的软了下来,又道:“自然是要谢谢国君大人的,只是以后再不可这般不爱惜自己了。”
帝女再次扯过他的手臂,将他蜷起的手指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