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深坑内哀叫连连。
“不知道,速度太快,没看清!”帝女学着爵成的样子,利落的又将一只小鬼踹了下去。
“啊.......”
“他倒是走的快。”爵成向坑内瞄了一眼,深不见底。
上空的阴魂一个个被打落,一时间紫袍阴差又多了起来。
本来不想凑热闹的小鬼,见出去有了生机,便也来了兴致,成群结队不断向上涌来。
恶鬼阿狸满脸怨气的立在花轿队伍前面,狸里狸气的,一脚将领队叩拜的红衣小鬼踹飞,然后抢过大红喜绸,挂在手腕上,垂落在身后。
红绸飘扬,他在空中得意的转了个圈,欢呼着向上而行。
上空为之一颤,那缝隙明显大了许多,红绸迎着阴风缱绻,极为旖旎耀眼。
下面的小鬼兴奋的尖叫着。他们有样学样,纷纷抢过大红喜绸,垂落身后,系在手腕上,欢呼雀跃向上冲去。
一时间,喜气洋洋的花轿队伍被拆解的七零八碎,葬送在群鬼脚下,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着锣鼓喧天的气势消失,那淹没在喜轿中忽远忽近的阴鼓声,再次响彻万恶之狱。阴鼓震震,颤动着每一寸阴暗,群鬼激奋。
阿狸向下一跃,脚尖点地,再次向上冲撞而去,裂缝再次扩大,比上一次还要大。他狂笑着散落成骨灰粉末,洒向地面,随着红绸而起,幻成人形再向上次冲撞而去。他笑声张狂,幽暗,还带着一丝尖锐的恐怖阴邪。
万恶之狱,寂静五百年了,今日再次沸腾了。
那些被阴烛引诱的小鬼,直勾勾的眼神突然凌俐起来,将地面的阴烛踢开,星火四溅。
抽泣声,尖叫声,哀嚎声,全部混在一起。
上空,大红喜绸肆意张扬,起起落落骤然间似有无穷的力量,染红了半边天。
那些老家伙悄悄浮出水面。他们身体颤抖着,看着同伴被击落,然后变为骨灰轻坠而落,而下一波,呐喊声,嘶吼声更甚。他们深知四百年前的那一天万恶之狱的群鬼是多么的亢奋,红衣男鬼带着他们冲破束缚,不费吹灰之力在上空开了一道口子。他们蜂拥而出,在成色赌坊豪赌了三天三夜,又到人间去玩了一圈,有的甚至还见到了在世的亲人,真的是好好出去潇洒了一番。回想起这些,他们竟感觉眼眶有些潮湿。他们可是恶鬼啊,这万恶之狱头等的坏种,恶类,怎么能轻易流泪呢!他们仰起头,冲着阴风吹了吹潮湿的眼睛,那狰狞的面庞再次显现而出。
他们开始揣摩着,静待时机。
而那些无畏,新进来的小鬼,自是没经历过四百年前的事件,他们一个个激动的很,先是哑然失笑,然后齐齐冲上前去,放声哀嚎,最后砰然而落。
许府少年趁着这缝隙,向下逃离而去。
爵成正要上前,被剪烛女拦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她扫了一眼爵成帽檐下的阴影,道:“公子可否摘掉帽子,让我瞧一眼,如何?”
他不敢使用银针,更不敢用红绸,深怕被剪烛女认出。他围着帝女绕来绕去,尽可能的不与剪烛女发生冲突。
“这么小气,连看一眼都不行。”剪烛女故作姿态,顺了顺头发,言语轻佻道:“你再这样和我躲来躲去的玩闹下去,我不介意把你打伤了,好好心疼心疼你。”
他越是不想理她,她越是缠的紧。这边帝女的神色却越来越暗,一张脸冷的要命。
后来避无可避,他干脆躲在帝女身后,不出来。
帝女上前一步将其护在身后,那凛然的气势,让剪烛女一滞,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眸子骤然一缩,仔细端详着帝女,道:“呦,你是哪家的公子,莫不是也要投怀送抱……”
帝女眼角绯红,眼中烈焰燃烧,还未等她说完,一拳打在了她引以为傲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人掀飞。
剪烛女立刻从地面爬起,暴跳如雷,道:“你打人居然打脸!你怎么可以打人家的脸?造孽啊!”
帝女上去一连又是几拳,这样简单直白的打法,爵成似乎感觉十分熟悉。
“对,在成色赌坊,妖僧,夭染,就是这样将人掀飞的,只是他们用的是灵力。而眼前的人却是凭借一己之力,蛮力,嗯,没错,鬼界就是喜欢这样简单粗暴的打法。痛快!”爵成还在看戏,自我补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两侧的青藤石骨宛若皮肤冻裂般被层层剥开,似一朵朵盛放的青莲,他们扭动着身躯,掠过爵成,瞬间将其包裹,向深处拖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