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苦思冥想不知如何牵线搭桥,忽然有人从门口探头进来。
“二哥忙什么呢?”
探头进来的人叫做李通,是镇上有名的包打听,说话办事十分周到。
“你来得正好,前两天你不是说想找个能够管家理事的人吗,我这里有个人选,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便将乔溪那一页翻出来,“这人原在齐公子房内服侍,因齐公子病逝,阖家远行,所以遣散众人,她才回了家。”
李通大喜,“能在齐家当差,料想有些本事在身上。”说着又有些疑虑“这是公子房里人?”
“是不是我说了不算,那时房里侍奉的有两三个人,未必人人都是。”
这话倒不假,因齐公子已病逝数月,想来也不必担心珠胎暗结之事,李通笑道“你且好生替我留着,我去去就来。”
戚昀好不容易搭上齐家这棵大树,铺陈出去的金银流水一般,还没听见动静,树却长腿跑了。
他正暗自苦恼,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李通从门外跑进来。
“你前儿说的想要一个能管事的丫头,如今还要不要?”
前日两人闲聊时戚昀说如今手头不宽裕,打算辞了店里的伙计,宅子也赁出去叫别人住,自己住在店里楼上,也好叫手头宽裕些。
只是这样一来少不得要雇个可靠的伙计,否则自己每日出门进货,店里空无一人也不像话,可伙计们多半不识字,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理事。
再者这是自己全部身家,岂有自己出门却将家当都交给陌生人的道理。
李通一听就笑了,“这样说来你倒不必去寻伙计,缺个管家娘子才是。”
戚昀愣住,苦笑道“我这样的人难道还能聘得起管家娘子?别的不说,若是聘了却又如何安置,总不能叫人家和我住一间吧。便是每日来上工,只怕人家还不愿。”
因此事实在难办,戚昀并未放在心上,谁知李通却暗自替他留意,将官府那边的消息一说,戚昀即刻想到水儿,最后一次见面实在不算和善,他摸了摸鼻子“我只怕消受不起。”
“齐家就是下人也比寻常人更有见识,你如今这样,不找这见过世面的,难道还要那些动辄脸红羞赧的?”
李通说得戚昀有些摇摆,做生意的人最开始多半都是做夫妻店,里应外合,倒省去许多繁琐,也不必担心身边人将店铺里的东西倒卖了去。
“可我如今这样,哪里有钱办喜事。”戚昀苦笑着摇头,正想离开却被李通拉住,低声道“官府那边忙着催年满二十的男子成婚,每人发二两银子置办彩礼席面。往后生了孩子还有豚雉给你。”
戚昀疑惑道“能有这等好事?”
李通道“还不是为了征丁税。”
凡家中男子,不论年纪大小,都要征税,这才是国库丰盈的源头。
“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未必还有这个店。”李通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