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古望舒有古怪。”
江秋年仰头望着屋顶的虚空,瘦白的指间无意识的捻动着一串壁琉璃的佛珠,浓艳的深蓝色配着他冷白如羊脂玉的手指,既妖冶又清冷,竟有种说不出的禁忌之美。
“怎么?你说他绑走了阿眉?”江秋年霍然起身,佛珠自指尖滑落,发出清脆声响。
“不,不是,老爷,您别激动。”吴管事忙将江秋年扶着坐下,捡起地上的佛珠擦拭干净递过去,然后才说出自己发现的异常,“据服侍古望舒的丫鬟说,古望舒整日呆在房中读书写字几乎不出门,我今早还看了出门登记,古望舒是在五日前出的门,可是刚才我却见他鞋子上沾染了些许黄泥。”
“黄泥?”江秋年眨巴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精神不济听错了。
“对,就是黄泥。”
尽管江老爷聪慧,却也不知鞋子上的黄泥代表什么。
见着自家老爷一脸迷茫,吴管事忙解释道:“老爷,你有所不知,咱们府上的土为种花所需,所以在土里加了腐叶,府中的土全部呈黑色,若是古望舒不曾出府,即便他去逛花园,不小心踩到园中泥土,鞋上的泥只会是黑色,而不是黄色。黄色的土多见于农田庄稼,而古望舒鞋子上的黄泥是新鲜的,所以他一定偷偷出过门,十有八九还是出的城。”
江秋年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于是顺着吴管事的想法道:“按你所说白天他要呆在府出做出读书写字的样子,那就只能在夜里出门,可是夜里城门上锁,他如何能出去?”
“这 ……”吴管事语塞,但心中直觉仍旧认为古望舒嫌疑很大。
“为防万一,还是派人暗中监视着他吧,一点点的可能都不要放过。”江秋年揉着眉心,疲惫道:“悬赏令发出去了,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说起这事,吴管事不由摇头叹气,“老爷,您给的太多了,惹得那些无赖泼皮一日上门三回说有重要消息汇报。不过,他们一会儿说在东街看到可疑人物,一会儿说在西街看到长得就像绑匪的人,啰里八嗦说一堆,全是编的瞎话,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无妨,我便是要将事情闹大,闹到人尽皆知,让绑匪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脑袋针扎一样的疼,他忍住不适继续道:“衙门那边可有进展?”
“衙门那边先是派了仵作查验了现场,发现南湖别苑厨房里的水里被下了迷药,所以那夜大家都睡的沉,才没发觉夫人被掳。”说完检验情况,他又道:“鲍大人派了衙役和帮闲正挨家挨户的询问,城门口也加大了搜查力度,如果夫人还在城里,那么一定能找到。”
“怕只怕她已经出城了。”江秋年叹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想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可是想来想去只那么一桩。可是当初我们选人时是思量过的,为怕麻烦找的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按说他们是没有寻仇的能力。”他停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会不会阿眉得罪过什么人?我们先前想错了,绑匪就是冲着阿眉去的?”
吴管事思索了一下,不认同道:“夫人那般好性子的人,圈子又简单,未与您成亲前就是帮人做做衣裳,绣绣花,这能得罪什么人?便是衣裳做坏了,大不了就不收钱了,谁还会为件衣裳将她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