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宫宴还未结束,若是妾身现在离席,实在怕太子殿下像对丽妃娘娘一样,又背着人说些什么。妾身还是坚持一下吧。”流光松开了撑着沈怀信的手,捂着小腹就要走回自己的席位。
姜子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
我与丽妃有旧是事实,她再闹下去,就快成我故意抓着丽妃曾是舞女这一点不给吴君面子了。
哑巴亏吃一次便罢了,现在还要再吃第二次。
姜子煊及时止损,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脸色阴沉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他纵是傻子,现在也明白了流光的意图——寻他错处,叫他闭口不言。
若他猜的不错,之后他只要提起丽妃,流光就会喊肚子疼。
流光捂着小腹,在转身回席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淡漠嘲弄。她研究假摔多年,自认无人能看破,即便看破也是有口难言。
青韶的不祥感原来是应验在这了,对面一入席便提过往旧事,若是青韶在,指不定还要闹出些什么。
她在沈怀信上前扶她入座时给沈怀信使了个眼色,暗示自己没事。
沈怀信微愣,随即不留痕迹的轻点了下头。
*
若是旁人,今夜或许会搁下小心思暂且作罢,可是姜子煊偏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而是个越挫越勇的人。
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自己若不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真不愧为疯子。
他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信笺,展开信纸光明正大的察看自己的计划。
主要任务,接青韶回家,姜子煊提笔在后面打了个圈,突发状况,这个任务恐怕要暂且搁下。
再看看其他事项,姜子煊眯着眼梭巡。
嗯,送间谍,这个简单。
他将信笺收入怀中,含笑抬头,起身对沈怀信开口,“吴国国君陛下,我受父皇之命,出使吴国,本想促成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奈何敝国使臣言行冲撞,实在万万不该。为表道歉之诚意,感念吴君后宫空虚,我特代表父皇献上美人,望吴君笑纳。”
话音刚落,殿外就有面纱美人载歌载舞,缓缓步入正殿,流光数了数,舞姬两名,乐姬八名,还真是准备充分。
两名舞姬一人着蓝裳,一人着红裳,衣服颜色与舞蹈相合,一人柔情似水,一人热烈如火。
如果不出所料,那两名美人应该就是姜子煊要进献的人,流光心里暗想,这个节骨眼往皇帝后宫塞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间谍,也不知道中间那俩人身手怎么样。
流光武瘾又犯了,想要和这两人切磋身手。
姜子煊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将原本要进献的舞姬换成了赔罪的礼物。若是不收,难免拂落齐国面子,落人口实。
沈怀信看着堂下的歌舞,眸光没有丝毫温度,大脑却在飞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