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是一个最小的伍长,申侯都下令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尽管他此刻恨不得直接干死那戎骑,
但心中的怒火就是再盛,也缺了那个点火发令的火苗。
“走吧。”伍长踢了那申人一脚,
“这回挨着营地再寻些木柴,如此那戎人,总不敢来了罢。”
就这般,积蓄着怒火的这伍申人,往营寨中赶去,
却也发现,返程中遇到的好多伍和他们一道回去的申人,
手里也都没有了木柴。
“这狗日的,唉——”
……
一只没有羽毛的大鸟在树梢的高处上,静静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扑腾,扑腾——
它忽地振翅,于高处飞往申人的营寨,
一路上,它看到了十数伍申人,被戎人强借了木柴而双手空空地返程。
当然,还有数支正被强借着的。
它看着那些申人发怒,而后抑制愤怒,颓然离去。
便觉得,它此刻正处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方。
之前这个火药桶为什么不炸,它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总归,这支队伍快临近镐京了。
它便是再不愿,也该无奈入局,将这一切引爆。
不过引爆前,它还需看一看故人。
少顷,它循着一辆辎车来到了一个营帐上空。
在白日里,因为辎车左右有挡板,上层有帷盖,所以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就会被藏匿在其中。
无羽大鸟,便也等到辎车中人进营帐,且等到营帐中再无他人后。
才钻进了营帐,对那个面色略显疲态的丽人道:
“君姒,可欲寻死?”
营帐内,褒姒身着一袭深红色曲裾深衣,正用右手托着腮,倚靠在漆几上。
虽然神情有些憔悴,但青丝有些杂乱的粘连在额上,又略有些清苦的愁眉颦蹙着,再以那深红衣衫衬着那白皙面容,
就显得格外的惹怜,浑然不似往日那般气场全开时的盛艳,
却是让人想将其拥入怀中,而非之前拜倒于裙下。
然而透过扑翼无人机,齐渊扮演的是一只大鸟,
一只没得感情的大鸟,
自然也是,上来先言语压一下褒姒再说,好确定接下来的主导权,
所以其一开口,就是你褒姒快要死了。
褒姒目光停留在那没有羽毛的大鸟上,
她微微扬起下颌,且在扬起的一瞬间,面上收敛了愁意。
转而淡淡地露出了几分慵懒,道:
“是异人吗?
“不过无毛羽的飞鸟,又能人言,想来也只能是异人之手段。”
齐渊控制着扑翼无人机,落在褒姒身前的漆几上,对着她的目光道:
“君姒所言无错,正是异人。”
其言毕,褒姒以左手抚向了无人机,
“这小东西,还真是挺别致。”,
同时,也将语气转到了仿佛她居高临下一般,
“而既是异人,又何必问我是否欲寻死呢?
“如妾身对异人无用,异人又怎会出现于此呢?”
通讯另一端,齐渊闻言一滞,
这便是数年就爬上女君之位的褒姒啊!
只用了一个动作,一个评价,就试图把主动权,翻转过来。
可,
主动权如果没了,后续的配合和安排,就麻烦了,于是:
“是故,君姒欲寻死吗?”
齐渊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为,抢一抢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