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公子之状。”
“嗯?”
袁绍眉头挑了挑,似乎显得有些诧异。
许攸侃侃怒道,
“主公深明远虑,即入驻渤海郡起,便下令整肃家风,全府上下不可行淫娱之事,可三公子竟明目张胆地将婢女私藏大院之中,闭门取乐,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这等事?!”
袁绍惊怒,瞳孔瞪得老大,气势瞬间降下威严。
“不错!”许攸点头,继续告状,
“在下受主公信任之托,将谭,熙,尚三位公子日常礼节学塾一事托付在下,在下深知肩负重任,日夜忧思,只为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公子。”
“可如今,在下却管教无妨,竟让他做出这等悖逆之事,属下知罪,还请袁公责罚!”
许攸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对着袁绍跪了下来,泪于俱下。
袁绍:……
对于许攸这位年轻时的好友,袁绍在了解不过。
其出生于世家之中,虽有些恃才自傲,但平日里对待他那三个孺子,可谓是关爱有加,从不妄发邪火。
如今被气成这般失态模样,显然所犯之事绝不简单。
袁绍本想发怒,拍桌子的手都抬到一半,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捏了捏空气又轻轻放了下去,眼里充满了无奈叹息,
“唉,子远有所不知,我那幼子平日里就被他娘给骄纵惯了,从小肆意跋扈,骂不得打不得,纵然养成这等劣性,我也是三番想要施教,可偏偏那妒妇仗着身份,偏袒无度,我也是……唉,委屈先生了。”
“非也!”
然而话刚说完,许攸却再次否认,
“在下并非是要诉三公子之状,而是要诉二公子熙!”
袁绍:?
“你方才不是说尚儿关门取乐,怎又扯到熙儿身上了?”
自前妻去世后,袁绍就娶了刘氏为妻,还为他生了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
长子袁谭长而惠,幼子袁尚少而美,唯独这个次子袁熙,平庸无奇,虽说继承了他的一副好皮囊,但终究各方面都不如他的大哥和弟弟。
而且他性格随和,不争不抢,隐形属性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常常忽略与他。
尽管从他逃离洛阳后也犯过一些刺头之事,但事大事小,袁绍全当是他想要引起自己注意而为,再加上亡途之中,他也并未计较。
但现在……
袁熙竟然被许攸告状?
顿时间,袁绍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许攸。
许攸愤慨摇头,
“三公子固然经不住诱惑,但毕竟年幼无知,关门取乐一事,二公子才是主谋。”
“啊?”
袁绍当场傻眼。
他本以为是幼子袁尚耐不住寂寞,可没想到主谋者是他最不起眼的次子。
许攸喝了口水,抹去水渍继续道,
“二公子不仅阳奉阴违,视家规于无物,闭门淫欢取乐,而且还教唆三公子同流合污,欲意同化,最为可恨的是,被在下撞破之后,他竟还装模做样,将此事之责尽数嫁祸于三公子,此等卑劣行为,实在是不堪入目,并且……并且……”
许攸连诉袁熙两道罪状,袁绍惊愕之余的脸色黑成了煤炭,眉宇之间已然布满雷云。
许攸见状止住了续言,神情略显慌乱,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而听着他的诉状,袁绍气息愈发急促,但看着许攸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还没完,强行平复下情绪后咬着牙道,
“并且什么?继续说。”
许攸踌躇片刻,随后看了一眼边上使劲朝着他挤眼色的逢纪,咬了咬牙还是开口,
“并且方才我在府外,还听二公子说……说……”
“说什么?!”
袁绍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火中烧。
许攸猛地一个激灵,连忙磕头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二公子大肆妄言,说董卓入京,霍乱朝纲,荼毒天下,皆乃袁公您一人之过,一人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