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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层层回廊,慧心停在了一扇门前:“此处便是宋师祖讲道的地方,现在还未到时候。”

“不知道何时开始?”严灼夏问。

“小僧不知,往年多为酉时,不过最近宋师祖身体略有不适,兴许会晚点。”慧心推开门,示意五人进去。

“那就此别过。”袁褚焕拱手,但他妹妹却迈步进入了讲堂。

“袁兄,令妹这是?”

“哦,严兄不必在意,家妹每次来此,宋大师都会与她讲道。”说罢,袁褚焕就离开了。

“小师傅,我这两个护卫可有安置的地方,既然小师傅说他们杀孽太重,那还请小师傅好生安置,免得冲撞了大师。”

慧心眨眨眼,心想这施主好生不要脸,强行带人进来转头又变了脸。

但慧心只是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便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东林与许应星便跟着他走。

三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慧心停下脚步:“二位施主,此处乃广顺师叔的茶室,若不嫌弃便在里面歇息。”

“哪敢嫌弃。”东林笑呵呵地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的布局不似佛寺,倒和凡俗茶馆无异。

约莫七八人各自抱团,皆是盘腿坐于地上的蒲团上,或是品茗,或是低声交谈,对于有人进来这事没人关注。

倒是正中央打坐的老僧抬眼,随即又闭上:“二位施主,出门左转,直行三百步便是主殿,不妨去那里听首座讲经。”

慧心愣了下,他岂听不出他这位师叔赶人的意思,便对二人道了声抱歉:“两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慧心,你留下,想来二位施主不至于似贫僧这般耳背。”

“左转直行三百步,我们知道了,谢过大师。”东林倒是不恼,直接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关上门。

“师叔,您为何要赶那二人走?”慧心坐到广顺身旁,低声询问。

“你看不出他二人的跟脚?”

“自然能猜到一点,浑身杀孽成形,尤其是那个一脸笑意的,怕是天下的人屠加起来都没他杀得多;而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是个天道厌弃之辈,但修为中正平和,不似有违天理的魔修。二人气息皆非此界,应当是哪片域外战场归来的。”

“是不是域外战场的老兵,我也没个准数,但你到底还是未记起前尘往事,像个孩子一样粗心大意。你可还记得那二人的眼睛?”

慧心低头回想了一下,露出有点惊悚的表情。

“杀孽不入眼,业障难遮眉。那二人一双眉目皆是清明,乃杀伐果断,无悔无愧之辈。”

“但师叔,为何会如此?”

“儒尊当年曾遇一狂生与其争辩,期间儒尊多次因其荒谬言论而破口大骂,但不曾动手,而到了最后,儒尊连问百问,那狂生不能答一问,儒尊反而心平气和,无喜无悲,斩了那狂生的头颅,言:‘大丈夫不可怒而杀人’。你可知何意?”

“生气的时候,人并不能理智地思考,因此不能动手,因为那可能只是因为冲动。而冷静下来思考后,觉得该杀也就杀了。”

“便是如此,那二人皆杀该杀之人,自当有此结果,但,世上哪有这么多该杀之人?不过是在他们看来,天下人皆可杀,能杀,该杀。”

“为何如此?”

广顺叹气:“天性如此,此类人极易自渡,但……便是法济师祖亲至,也不一定能让他们回头。”

……

东林与许应星走了一百来步,突然开口道:“许兄,各走各的?”

许应星有点疑惑:“你有何事?”

“与那个首座辩经。”

许应星不知道东林为何要做这种事,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明白东林定然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你通佛法?”

“一窍不通。”

“我还以为似你这种长生之人会无所不学。”

“帝尊也长生,但也没见他们个个都是全才啊,修佛法没法帮我杀外道神,所以我就没学。”

“那你要怎么辩?”

“诡辩。”东林指着自己的嘴,“许兄可知道辩论一道,证明自己是对的仅仅只是下策。”

“哦,那上策是?”

“让对面承认自己是错的。”

许应星点头:“言之有理,那东林兄此去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