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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啥,走马灯?”

严灼夏踩在平静的湖面之上,四周都再无其它,而脚下的湖一望无际。

他低头看下去,湖水倒映出他的样子,但,不是现在的样子。

一个和他面容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在湖下面盯着他,他有二十三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

“在向前呢。”严灼夏轻声说。

“无论哪张面容,施主的眼底的愁都难以化开。”

严灼夏回头,一个僧人站在他背后,骨瘦如柴,皮肤几乎贴在了骨头上,因此肚子显得极大,脸上颧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活脱脱一副要饿死的样子。

严灼夏低头,僧人的倒影是一团不断膨胀的血肉,染红了大半的湖水仍不满足,还在不断扩张。

“上善无我明尊?”严灼夏询问道。

“贫僧法济。”僧人行礼,“施主还是莫要盯着它看,愈是在意,它便愈发真实。”

“……如果它填满了会怎么样。”

“施主暂且宽心,此处乃施主心湖,内在天地的一部分,而与贫僧相连的它仅有微薄力量,尚在可控的范围内。”

“所以,你是怎么跑到我心湖里来的?”

法济伸手,一面镜子躺在他手中:“此乃施主体内法器,贫僧那半身附身于施主家眷,贫僧不愿与之同流,因此选择藏身于法器之中,占了器灵之位。”

“那为何现在才现身?”

“上述乃贫僧脑中凭空产生的记忆,贫僧应当无法脱离那半身自如行动才对,想来是有大人物拨动因果,使得贫僧有此机会拨乱反正。”

严灼夏想了想:“你想怎么做?难道说你也要借我的身体来行动吗?”

“不,贫僧什么也不会做,何况如果贫僧想,施主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

“哦,对了,我应该是死了。”严灼夏想起那个命中自己的风暴,“那你有办法让我活过来吗?”

“贫僧已经在尽力尝试了,但施主并非体魄受损,而是肉身直接被毁坏,还需等待一段时间。”

“所以,呃,明尊前辈,你现在是想要干什么,总不至于找我闲聊吧。”

法济点头:“正是,贫僧想与你闲聊片刻。”

“前辈,你要不还是试试能不能把你那个半身给做了吧。”

“施主的故乡似乎有句话,叫物质决定意识。贫僧不过是上善无我明尊心底最后一丝人性,光是维持自我,不被那半身同化便已是奇迹。”

所以才以法济自称吗?

严灼夏看着已经膨胀到自己脚边的血肉:“既然如此,那你想要聊点什么?”

“施主的妹妹由于借宋师妹神魂栖身,难免沾染上因果,贫僧有办法借此因果令她更进一步且无后顾之忧,而贫僧希望以此换得宋师妹不死。”

“你们佛寺尼姑和和尚是住一块的吗?”

“宋师妹是被师傅捡来的,由于当初身受重伤,不得已让她留寺养伤,后来她拜入佛门,成了俗家弟子。”

“当时前辈应该已经是帝尊了吧?”

“正是。”

“那前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其实是穿越者这件事?”

“施主,到底是性命一条,天外行者也好,此界居民也罢。何况,即便是天外行者,不也有如施主这般良善之人吗?”

“我还以为你会说啥‘她和我佛有缘’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法济笑道:“贫僧一眼便知,施主敬佛而不信佛,礼佛而不拜佛,贫僧若是再作些偈子诓骗施主,就有些自讨没趣了。”

严灼夏有点无语:“合着你们那些偈子还真是故弄玄虚啊,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哈哈,施主不知,多数敬奉香火之人无非为求一个心安,若不说些云里雾里之语,他们恐怕只会觉得贫僧是在敷衍他们。而故弄玄虚,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贫僧佛法高深,此行定有收获。”

“那假如真是来求事的呢?”

“分上中下三求,下求者,无非求财求权,但世上因果非人力能改,贫僧唯一语不发。”

严灼夏有点明白了:“因为出家人不能谈论世俗名利,如果你说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假和尚,而且来求佛给财权的,压根就不怎么诚心,他们自己也知道这点。”

法济点头:“施主所言甚是。”

“那中求呢?”

“中求者,求家中安稳,求无病无灾,求一个安居乐业。”

“很难吧?”

“若是寻常僧人自是难办,但贫僧好歹也有些真本事,虽挡不了大瘟,但小病还是能驱,虽不能保证年年风调雨顺,但收成能果腹还是足以。”

“都帝尊了还只能做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