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感,不对,是真的有水。
卷轴亮起,严灼夏在保持意识的同时从气管中吐出一大口清水,刚刚这些水几乎将他的肺填满了。
与此同时,谢知水隔空一握,严灼夏只觉得一只大手将他紧紧握住,筋骨发出错位的爆裂声。
葛通的天赐禁法,乾坤手,拥有一片掌中天地,可以将任何死物存入其中,放出的地点可以是周身十米内的任何位置,刚刚他便将掌中天地的湖水灌注到严灼夏的肺部。
他本想直接注入到血管之中,但是这种操作太过精细,他放出物品是需要一定程度的空隙的,而血管中的空隙必须要精准把控输出的量,否则会被判定为空间过小无法放出,在神识完全不起作用的域里面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谢知水的天赐禁法,自如意,可以随心所欲地揉捏一定范围的空间,范围与神识大小挂钩,现在神识不能使用她只得做动作来稳固自己的想象力去操纵空间。
严灼夏并不清楚他们二人天赐禁法的具体能力,但不妨碍他做出应对。
不过才穿越二十二年且完全没有修行者对战经验的他能选择的战术是有限的,兴许是运气又或是新人福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简单粗暴但是最有效果的一种。
强攻。
天赐禁法虽然霸道,但也并非没有弱点,如万宝通,虽然能强控法器,但本质上是吸引法器为自己效力,而过于有灵性的法器来讲可能会因为使用者控制了其他法器而心生不满,而且强控法器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这个消耗会随着数量的增多呈指数递增。
而葛谢二人的缺陷也很明显,都需要集中精力,只要让他们慌张应对,天赐禁法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当然严灼夏对此毫不知情,他只是单纯地想用火力进行压制。
卷轴火力全开,在葛谢二人手中一次性只能使用不超过十种术式的卷轴此刻完全突破了自身的限制,那些高等级的术式不要钱一样随意乱洒。
火龙缠身,风沙蒙眼,强光夺目等等,与此同时治愈与恢复的术式也接连不断地拍在了被空间困住而无法脱身的严灼夏身上。
“畜牲!”在这种高强度的运作下,两张卷轴隐隐有了一丝裂纹,葛通见此,双目睚眦欲裂,“还不住手!”
一座小山自半空砸下,葛通此刻只觉得束手束脚,他的掌中天地内还有不少奇物,若是对付寻常敌人早被他拿出来了,但严灼夏那万宝通在他根本不敢用,只能用这些凡俗之物。
怎么会有这么克制他的人存在?葛通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只要严灼夏活着,他这辈子都要被压一头。
谢知水在另一边也感到头疼,她的体魄并不强大,光是躲避那些术式就感到疲惫,她只能庆幸严灼夏并不会太高级的术式,起码还没有使用大范围的杀伤类术式。
她已经尽可能地压缩空间了,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她一样,她一直无法彻底把空间压成薄片来杀死严灼夏。
“原来如此。”严灼夏突然开口,连同那些被他控制的法器一并从二人眼前消失。
“后面!”葛通瞳孔紧缩,大声提醒谢知水,同时试图快步将二人的距离拉至十米内,为了躲避术式他居然忽略了和队友的距离!
但谢知水反应慢了半拍,她没有第一时间躲避,反而是想回头去看一眼,于是便被严灼夏一剑穿心。
这柄剑是葛通储物袋中最好的法器,虽然葛通从未使用过,只是收藏之用,但这柄剑中被封印的威能在严灼夏手里是十成地释放了出来。
这一剑直接破开了谢知水的体魄,生机在迅速流逝。
“混账东西!”葛通急火攻心,没察觉背后剑光一闪,他的头颅被一剑挑飞。
“阁下好手段,怎么做到的?”莫问收剑入鞘,那宝剑虽斩下一颗头颅,却不沾半点猩红。
“两张缩地符,不过首先是用空间术式解开被封锁的空间,我不擅长术式,所以我操纵了这两个残魂给卷轴供应了力量来释放。”
“缩地符?这玩意不是只能用来逃跑吗?只见过一张缩地符遁走百里,这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是怎么做到的?”
“保密。”严灼夏抽剑,谢知水的生机还未彻底消散,若是有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还有的救,而恰好二人的储物袋里有。
于是严灼夏又补了一剑,穿颅而过。
“……第一次?”莫问看着严灼夏微微颤抖的手,出声询问。
“是的。”
“既然不想杀,为何非要下手?”
“你觉得我们穿越过来就应该随心所欲地活着吗?”
“不然呢,这第二世不就是弥补曾经的遗憾吗?”
“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专门为了我们而存在的吗?”
莫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自然不是,你是想说?”
“这两个人把自我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了,就算我不杀他们,自然有其他强者来杀,不,说不定会承受更痛苦的折磨,这样还不如我来,好歹都是同乡。”
莫问想了想,说:“葛道友还剩一口气,你再来适应适应,第二次应该好很多。”
“……你又图啥?”
“嗯,这我还得好好想想,毕竟我能活很久很久……硬要说的话,我现在想上真我山看看。”
严灼夏把葛通的性命夺去:“为何?”
“我有几个不成器的师弟来了镇上一去不返,身为大师兄,总得把他们带回去安葬。”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
“那我也只好讨教一二了。”
“……会死的。”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阁下。”
莫问盯着血肉柱,七柄宝剑起阵:“我上辈子,相当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