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的龟公,还不是看家护院的那种低级货色。这群人虽然下贱,但是干的活计可没有风吹日晒,平日里吃穿也比寻常庄稼汉要好,刚好,镇子上唯一的青楼就是严家开的。”
“镇子上还有这种污秽场所?”
“许兄这就有所不知了,这是专门给外地人开的,尤其是那些商队,许兄这种奇人自然不会有人告知,毕竟万一惹得一些女仙子不快,那可就要遭殃了。”
“还真是,新奇。”许应星啧啧称奇,“既然如此,这就代表不止是严府?”
“那种东西只要除掉根子就好了,枝叶之类的根本无关紧要。我说的是,怎么恰好就有一股子流民往真我山这边走了呢?就算其他地方没人看着,这边可是没有路引不让通行的,就算是许兄也是交了路引才过来的吧?”
许应星点头:“正是,你的意思是,根子在镇外,而这里不过是一次试探?”
“谁知道呢,还是得许兄亲眼看见才行,我可没那个本事。”
“那就快些走吧。”
“不远了不远了,不过上去可要有点麻烦,得劳烦许兄了。”
二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许应星才知道上去比较麻烦是个什么意思——严家把这地道修在一口枯井处,而这井也不过一人宽:“东林兄,你以前是怎么上去的?”
“呃,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地方是靠瘦就能上去的吗?”许应星站在井底指着上面。
“咳咳咳,我现在确实上不去,许兄你先上去然后把我拉上去。”
“你有带绳子吗?”
“有。”东林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一部分,“许兄你抓这个就行了。”
“……”许应星看着东林几乎要掉下去的裤子,无奈地抚额,“你站在下面莫动,我上去后找根绳子。”
约莫半柱香后,一根麻绳从井口垂了下来,当东林被拽上去的时候,他身上的夜行衣已经从旧衣服彻底转职成破烂了。
“东林兄,你还能藏住吗?”
“大概可以。”东林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许兄是在哪里找的绳子?”
“就那间没人的屋子。”许应星指了指深喉的房子。
“……许兄,你知道那是谁的屋子吗?”
“谁?”
“严清秋。”
“你那个未婚妻?不对,那房子里的灰已经积了一层,起码有一年没住过人……”许应星沉默了。
东林点点头。
“你想让我看得就是这个?”
“不,你还是亲眼看看严府里的人比较好。这里是家眷的内院,我记得今晚中庭那边有个酒席,咱们得去看看。”
二人弓着身子慢慢前进,虽然许应星完全没必要躲起来,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学着东林潜行。
内院中的屋子几乎都点着灯,能从纸窗上看到屋内的人影,但是诡异的是,从二人开始移动到离开中庭,整个内院没有半点声响。
屋内的人是什么?许应星开始思考起来。
“许兄,前面有人。”东林拉着许应星缩在了阴影之中。
一个下人端着菜走在中庭的小桥上,整个中庭除了中心的凉亭中的微弱烛光以外便再无别的光源,那下人就在一片漆黑中稳步前进。
“老严啊,你再说一遍?”凉亭中传来声音,由于隔得太远,这声音相当微弱,不过许应星听得相当清楚,“什么叫你们打算搬出去了?”
“不是我们,镇长,是灼夏,灼夏要搬出去。”
“他搬出去?老严,那继承你家业的是谁?你给我透个底,你不会真被那个混球给洗脑了,那家伙在我曾祖小时候就在镇上鬼混了,你真要把清秋嫁给他?”
许应星看了东林一眼,对方比他想象的要年长得多。
“镇长,这事我说了不算,灼夏和清秋说了也不算。”
“那谁说了算?”
“京城说了算。”
“这京城还能管的到镇上?”
“镇长啊,我生在镇上住在镇上,但我还不是这镇子的人啊!”
“许兄,有看出什么来没?”东林低声询问。
许应星从一开始就放出了自己的些许神识,他并没有探查到什么异象,于是他收起了神识:“没……”
“许兄,怎么了?”
“不,没什么。”许应星把自己的视线从喷涌血肉的墙壁上移开,不动声色地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