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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安回到了树洞。
第一时间就是察看树枝下的木炭,触手即温,轻轻一吹,原本黯灭的炭火陡然亮起猩红点点的光芒。
他心下一松,将火折子取出熄灭——没有燃烧结束的火折子还可以继续使用。
加上树枝,吹火让炭火再度完全燃烧。这是个枯燥无味的过程,不过当火光熊熊后,感受着身体的温暖,周清安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用泥土和着苔藓的水,简单的搭造一个小灶台,上方正好可以架住蚌壳。现在收集露水来不及,就索性卷起阔叶收集苔藓中的水分,沉淀一下,倒入蚌壳中。
将绑着青草的山螃蟹直接丢入“锅”中,山螃蟹似乎知道死期将近,嘴巴不停得吐着白沫,身上分泌着湿润的水光,迷你的眼球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小婴儿。
周清安无情的将另一面蚌壳扣上,期待的等待着。
三只螃蟹虽小,但堪称命运的转折点,他无法想象要是没有找到“盐”未来将何去何从,如今在蚌壳中逐渐变成橘红色的并非是山螃蟹,而是承载了生命的“希望之蟹”!
“真应该将蟹壳供起来。”
周清安心中感慨。
他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然而在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下,也不能免俗的感慨。
蚌壳“咕噜咕噜”冒泡,泡热水浴的山螃蟹都晕了过去,周清安挑选两根大小合适的“筷子”,将绑在螃蟹身上的草杆取下,此时煮出来的水有些发黄发青,但难掩山螃蟹的特有的“鲜”味。
还没到开吃的时候,他口水就快流了一地。听着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顿觉浑身充满了幸福。
没想到光是看食物煮熟的过程,都是莫大的快乐。
“不能急,要多煮会,将寄生虫都杀死。”
他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
话说这样说,大脑却在疯狂叫嚣“开饭”,搓了搓急不可耐的小手手,周清安抓耳挠腮的,又渴又饿,终于凭借强大的毅力又等了三分钟,将灶头下的明火熄灭,同时又插入数根树枝。
打开蚌壳盖子,阵阵香气引垂涎欲滴,三只两大一小的山螃蟹已经完全变成了橘色,看的人胃口大开,心痒难耐。
等到螃蟹汤微凉,用树叶包住蚌壳的两边避免被烫到,看着表面泛着黄色油脂的汤汁,试探得嘬了一口,一瞬间“鲜咸”在口腔中爆开,香气扑鼻。
周清安热泪盈眶!
每一天都几乎过着“寒食节”,吃不饱穿不暖,煎熬度日。如今终于喝上一口暖汤,简直幸福的好似飞升。
要知道喝热水是刻在华夏民族骨子里的执念!
周清安不敢喝得太急,因为喝水不便,他长时间处在缺水的状态,喝得太急很可能被呛到,运气不好直接重开。
小口小口喝着鲜美的螃蟹汤,极大的抚慰了饥渴的身体。周清安抓起一只大母蟹,打开蟹盖,这时节的母螃蟹极为肥美,黄橙橙红油油的蟹黄油膏丰润,肥得几乎将蟹盖顶起。
光是这色香,就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