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梳着坠马髻,身穿白色凤尾裙的母亲韦淑清,站在李显身边啜泣着,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眼泪。
太子东宫的太监、宫女甚至护卫东宫安全的旅贲卫们,都只是远远的跪伏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张昌宗、张易之,你们两个奸邪小人…”
李重润气急败坏瞪着东宫门口,站在香案前那两个洋洋得意的男人破口大骂。
“我乃天潢贵胄,圣皇亲孙,你们如此诬陷我,你们不得好死。”
武曌为了监察百官,维护统治,特别设立了控鹤监,让张氏兄弟二人执掌。
没想到,这个机构却成为张氏兄弟排除异己,构陷忠良的工具。
张昌宗和张易之到太子东宫来是宣读武则天的圣旨的。
圣旨中说:邵王李重润、公主李仙蕙及她的驸马都尉,魏王武延基三人,背后私自议论武则天的宫闱之事,妄言失德行。
因此,要将他们三个人关押于控鹤监的地牢,由张昌宗二人审明案情缘由,再行惩戒。
今天是大足元年九月初一,李翀在心中默默算着日子。
按照史书中的记载,九月初三,在张氏兄弟的谗言之下,盛怒的武则天就会命人将他们三人杖毙于大明宫麟德殿的门外。
一想到这里,李翀的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他好不容易穿越到了自己所神往的大唐盛世。
又附身于被史书中称赞为风神俊朗,忠孝仁义、聪慧无比的李重润。
没想到,刚一来就身陷囹圄,自己的生命仅剩下三天,他心有不甘啊。
忽然,在黑暗中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师兄,可找到你了。”
“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兄,我知道你是被张易之那个狗贼构陷冤枉的,我来救你出去。”
“师弟,你糊涂啊,我要是跟你出去了,才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师兄,张易之那个狗贼铁了心要治你于死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蒙受不白之冤。”
“师弟,你快走吧,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陛下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师兄,你我都是狄公的弟子,那张易之对恩师恨之入骨。
如今你落在他们手中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今日,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接着,就听到旁边传来锁链被砸断的声音。
李翀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他摸着黑,连滚带爬的来到牢房的门口。
“二位义士,孤乃邵王李重润,如今也被张昌宗、张易之构陷入狱,还请二位义士能够带我一起出去。”
旁边突然没了声音,黑暗中一片寂静。
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顺便把自己救出去,李翀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二十多岁英挺的少年,举着一支火把走了过来。
一直陷入在黑暗中的李翀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刺眼的火光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双手遮在眼前,直到一个声音传来。
“臣,大理寺少卿,卢凌风,拜见邵王殿下。”
李翀这才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英挺的少年。
只见他剑眉笔直,双目如星,身材挺拔,一身白色缺跨服,头戴一顶黑色幞头。
他右手举着火把,腰间的躞蹀带上挂着一把唐刀。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瘦小,尖嘴猴腮。
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显得有些滑稽,但双目中闪烁的精光透露出他的智慧与精明。
这个男子看到李翀,也连忙行礼道:“臣,大理寺丞苏无名,拜见邵王殿下。”
李翀无奈的回了个礼,心想,有什么事儿咱不能出去说吗,难道非要在地牢里礼尚往来?
卢凌风又对李翀施了一个礼,朗声说:“殿下,请往后退一步。”
李翀连忙退后一步,卢凌风抽出腰间的唐刀抬手就是一刀,拴在牢门上的锁链应声断裂。
李翀连忙推开牢门,正准备对卢凌风和苏无名二人道谢,突然,地牢的深处传来一阵呐喊:“快来人啊,有人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