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和保定那边。”

两人摇了摇头，说那怎么猜得着。刘光神秘地一笑，说：“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有一次，我和我们连长开着军车出外勤，回来顺道帮一个老板送一批货到BJ东南边的京安市。完事后，那个老板请我们到当地的一个KTV里面唱歌，叫了一群陪酒的小姐，你们猜猜领班的是谁？”

提到京安，两人都心头一震，似乎猜到他要说的那个人了。贾锁皱了皱眉头，卢达则低下头去，问：“到底是谁？”

“就是我和贾锁当年暗恋的对象，江菱！”

卢达和贾锁相互看了一眼，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刘光则继续一脸兴奋地讲起了起来。他说江菱在那种场合见到他，却一点没有觉得尴尬，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大大咧咧，还特意给他找了一个身材特别好的姑娘。

刘光问江菱怎么会在这儿，江菱说那年她跟着她妈去京安，投奔了在当地一个派出所当副所长的舅舅。没过多久，江医生减刑出狱后也去了京安，舅舅就介绍她爸妈到当地一个有名的私人诊所里打工。诊所老板是个专门治疗‘不孕不育’的神医，在BJ、天津一带很有名。只是她舅舅没过多长时间就因为牵扯到一桩冤案，被抓进去了。好在江菱她爸以前就是医生，虽然没了行医资格，又没了亲戚的关照，但在诊所还能帮着做很多事，老板对他们还算不错，一家人就安顿了下来。江菱工作的KTV就是诊所老板的儿子开的，对她也很照顾，她不用陪客人，只是当领班，替老板管着一帮女孩子们。

卢达听完，沉默了一阵，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每个人发一根。贾锁摆了摆手，说自己不抽烟。卢达把烟点上，抽了一口，勾着头问贾锁：“你还在苏州的服装厂里吗？”

“是啊，一晃就是三四年了。”

卢达问贾锁工资怎么样，他之前听老黑说还是挺累的。贾锁说还行，车间两班倒，一班12个小时，每个月休息3天，每月能挣2000多块钱。他从小干农活，那点累还受得住，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像台连轴转的机器，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脑子都块成浆糊了。贾锁还说他们厂有一两万人，所在的园区有十来个这样的厂，二十万多万打工的，情况都差不多。

刘光说那些大厂周边到处是洗脚店，里面都是十七八岁的厂妹，让贾锁闲的时候可以去开心下。贾锁瞪了刘光一眼，说部队管那么严，怎么还没把你这个二流子管好。刘光说他们我们部队管的松，而且他是开车的，经常出外勤送货，自由得很。

晚上的时候，老黑从城里赶回了柳街，请卢达、刘光、贾锁以及汪然一起到墨河镇上喝了一顿酒。老黑现在做了孔明街市场巡查队的队长，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城管，手下有二三十号兄弟，分别管着三屯沙场和孔明街菜市场，有时他们也会接受委托，去拆除周边城镇的违章建筑以及处理一些难缠的钉子户。老黑再次劝说贾锁回来跟他一起干。贾锁委婉地拒绝了老黑，说现在打工的收入每年都在增加，他还想在外面多干几年，供妹妹上完学，再攒点在郊区买个小房子，把她妈接过去，把家人安顿好再考虑干点别的。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起小时候的事情，欢声笑语不断。三瓶酒喝完后，贾锁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了。老黑骑着他的摩托车一个人回了城里，卢达找了一辆三轮，和汪然、刘光一起把贾锁抬上去，拉回了柳街。到街上后，他们把贾锁放到刘光的床上。刘光又从屋里拿了一瓶白酒，说还要继续喝。卢达和汪然前面已经喝了半斤，酒劲上来了，也说要一醉方休。他们拉了几张椅子放到街当中，刘光不知道又从那儿找出一盒鞭炮，几个人坐在街上明亮的月光下，放一只炮就喝一口酒，然后哈哈哈地大笑个不停。

一瓶酒喝光，鞭炮放完以后，他们回到房间，想把贾锁弄醒，但弄了半天他也没动静。刘光只好拽着贾锁的腿，把他从床上拖到地上。闹腾了一阵后，几个人便靠在一起东倒西歪地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汪然看了看地上熟睡的卢达，没有叫醒他，独自去卢达家里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了杨集。

不久之后，高考成绩和录取结果相继揭晓，汪然、卢达、柳旭、靳宜都顺利考上了第一志愿，只不过卢达的分数没有达到水利水电专业的录取线，被调剂到了东江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会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