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点点寒梅迎风耸立。
冷风拂面而来。
宋翎灌了风,没忍住咳嗽声,引得屋内人往外张望。
“是翎儿回来了吗?”
宋翎踱步而入,顺手把袖口中的木盒放在一旁香炉旁的木搭上。
用木盒装的药,并不能看出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嗯,回来了,母妃在与我的王妃说什么这么高兴?”
“与你王妃在说你小时候的趣事。”程衔月掩面笑着说。
宋翎迈向里间的脚步顿了顿,面色如常:“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趣事?”
赵珩垂眸,轻抿口茶水,“听闻王爷三岁尿床,四岁爬树磕破脑袋,五岁上学堂跑错书房……不知这些算不算是趣事?”
宋翎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母妃,这些隐秘的糗事,初次与赵珩见面便往外说,可不是她的风格。
难道赵珩与她早就相识。
这也不可能,在宋翎印象中她从没有去过南诏。
况且他和母妃早就约定好不许跟别人提,怎么能轻易打破。
程衔月见自己儿子黑着脸生闷气,忍不住笑出声,“当初我们是说好不与外人说,小珩可是你的王妃,不是外人。”
宋翎无话可说。
“翎儿,赵珩千里迢迢奔波至此,又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你可不能欺负人。”
赵珩轻拂宋翎身上从窗外蹭落的梅花,不像方才在马车中对他冷淡的模样。
言语颇为亲昵,“多谢娘娘挂怀,我相信王爷会对我好的。”
赵珩握住宋翎的手,他的手很冰凉。
宋翎突然想到七岁那年,他住在与其他皇子一同住在宗嗣院中。
不知是谁在他被子里扔了一条毒蛇。
冰凉滑腻,顺着他的手背盘踞在他的手腕,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他。
尖细的獠牙,猩红的蛇芯。
宋翎反握住赵珩的手腕,碰到衣袖间坚硬圆润的手串,他低头撸起赵珩的衣袖。
是一串佛珠,系在他青白的腕间。
宋翎放开手,探究的眼神对上赵珩漠然的视线,假意回复:“母妃喜欢他,我自然不会苛待他。”
几人聊了会,程衔月便开始催宋翎离开。
“天越来越冷,你带着王妃一起去南掖池养身子”
“可不能再耽搁了,要不是因为婚礼,你早就该启程离开了。”
“翎儿,要照顾好自己。”
宋翎一一应答。
两人出了门,宋翎加快脚步,把赵珩甩开,恨不得分开十米远。
走在小道上,还不忘掏出白帕,仔仔细细擦了擦手,这才作罢。
赵珩跟在他身后,大高个子,走起路悠闲自在。
临近正午,出了宫门一路往东。
道上行人众多,很是热闹。
马车缓缓走在路上,烟火市井气息浓厚。
不远处突然一阵惊呼,伴随着嘶鸣的马声和不断碰撞的巨响,危险气息迫近,尘霜飞扬。
“发生何事?”
“回王爷,前面的马惊着了,正在冲我们跑来。”马夫面露惊慌,想跑又不敢。
今日好不容易轮到他赶马车,在王爷面前露了脸,散了就回不去了。
宋翎掀开车帘,狭窄的街道,
高大的红棕色野马在道中狂奔,时不时撞开两旁的摊位。
路上的人惊恐万分,纷纷避让。
此时路中央,
摸约四五岁的孩子抱着糖葫芦嚎啕大哭,家人想去救,却被身前惊慌的人挡在后面寸步难行。
宋翎冷眼望向人群中把孩子推出来带着遮帽的中年男子。
四目相对,那人面露诧异立刻低下头,隐没在人群中
来不及去追。
宋翎已从马车中飞出,抱起地上的小孩,飞旋腾起,一脚踢在马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