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初霜旦，也不过如此。

山中不知何时又起了迷雾，绕的众学子头晕眼花。何不忘径直走向南书房，刚推开门，房内便坐着柳不然与游云落，还有一位不认识。

“何事？”何不忘问道，随即在墙角书堆中再次抽出一本古籍，放在桌面，等待三人的回答。

“来庆祝你赢了！”柳不然打趣道，甚至手里还捧着在林子里摘得果子，伸到何不忘身前来，只不过被何不忘婉拒，然后被新来的一人毫不客气地拎走几粒，被柳不然瞪了一眼。

何不忘拾起宣纸与笔，开始刻画符文。

“初来乍到，介绍一下，我是张某。”新来的少年大方地介绍道，“柳不然的朋友，所以也想加入你们三位。”

“加入？”何不忘对这个词感到奇怪，只不过手上的笔画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精细。

一旁游云落注视着何不忘手中的笔与宣纸上缓缓呈现的符文，没有发言，似乎全神贯注地在领会奥义。

“他不会说话，不要理他。”柳不然手中的果子又被拎走几粒，他很恼火，一口气将果子吃完，拍拍双手道，“大雾弥漫，差点以为你得正午才能下山，所以我们在这里闲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山了。”

“没进内门？”柳不然感到惊诧，“不可能呀。”

三人齐刷刷注视着何不忘，只见白衣少年缓缓摇摇头，道：“内门有些事在处理，先不入了。这些天临近春节，听闻外门有十日外假，你小心点，尤其是外出。”

柳不然不知道他提这个做什么，浅浅地应了一声，道：“能不能教我们修行？”

游云落这次没有盯着符文，而是看着何不忘那面清俊的脸庞，渴望得到答案。

“秦如山很厉害。”何不忘说道。

柳不然瘪嘴，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反倒是游云落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三人中，谁能修得正果？”

何不忘仿佛是觉得现在太多人了，难以清静，所以简短地回了一句：“自己知道。”

三位少年并没有为此沮丧，反而是觉得得到了激励，纷纷道谢后迅速离去，消失在雾里，留下何不忘在南书房当中。

何不忘觉得无趣。

谁能修得正果，他又怎么知道。要问起来，也应当问王乙才对吧。几天下来，何不忘没有怀疑过这位慈祥的师长，但今日镇心楼一变令他无法放下警惕。

进入内门，斩妖除魔，王乙的言语之间有令何不忘出山历练的意味，这是什么意思，不仅是期望，更多的也许是……

何不忘摆了摆头，将宣纸收起来，坐在窗边闭上双眼。

这天山，怎么也如此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