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山皱了皱眉头。石家家师则望向天山山门内那个狂笑的身影，闷哼一声。

王乙这时才缓缓落到地面，将家师劝返以后，笑脸盈盈地将手搭在秦如山肩上，说道：“这小子得与我去一趟内门。”

“你还笑得出来。”秦如山也懒得顾辈分，心情颇为复杂地闷声道。

“天山没有丢面子，甚至还可能出了一位天才子弟，我为何不开心啊？说不定他是打破你们苏文昭记录的第一人，此等大事，为何低落？”

“哦，原来是你自己的原因。”王乙调侃一句。

“他就要进内门了？”秦如山难以置信地望向身旁的少年，却发现一旁的少年毫无兴趣，只不过想回天山之中。

“是啊，说不定很快就去斩妖除魔，名扬四方。”王乙带着二人往山门之中走去，“莫要担心，你师傅不会现在就骂你。”

秦如山无言半晌，很想抽自己。

倘若这么快就进了内门，刚好与天庆会撞在一起，何不忘还真有可能选择师门，不必再等一年光阴。彼时，四脉之中，秦如山还敢出来招揽何不忘，怕是会被群嘲。

何不忘没有发言，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王乙笑得灿烂，脚下轻轻一点，三人的身影便从外门中消散，出现在内门山中。

抬眼望，正道是群山一片，碧绿青葱间散落白雪。除了脚下布满野草的小道，这内门山中便全是自然之景。百余丈开外，一挂瀑布飞溯其间，源头直在云霄。

又是另一边，千丈之外，有小部分群山直插云霄，漏半截山腰给世间，孤芳自赏。不过更有甚者，没有山体，简单浮在云层之上，难以看清，只有几块浮石散落在漂浮地山峰之下，宛如残损的通天之道。

此类奇景，不下数十种。

身后的外门显得像国中小寨，单薄十分。

何不忘看到内门的景象也愣住半晌，随后跟上秦如山与王乙，向山间走去。

“天山四脉，至今也没有明确的划分界定，就是因为这山连山，云接云，难以分清。你呢，以后要是能住在云层之上，肯定要比云层之下好。”王乙边走，嘴里边念念有词。

“云层之上都是石煜的人，你安的什么心。”秦如山打断道。

“怕什么。”王乙回应。

你自然不怕，打伤石守恒的又不是你。秦如山暗暗道，不过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少年如此快就进入内门。

三人的背影在群山之间有种蝼蚁的错觉，不过一路上王乙碎碎念，何不忘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走着。即便是王乙问他以后的志向和选择。

“到了。”王乙说道。

眼前的山峰顶上是一座阁楼，顶楼时不时有钟声敲响，打断里面的谈话。何不忘仅仅是站在阁楼跟前，便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伴随着钟声阵阵袭来，难以忍受。

王乙抛下二人独自走进阁楼，没有出来。

何不忘往后退却两步，摆脱钟声的干扰，顿时神清气爽，不料秦如山说道：“钟声清心辟邪，算是一种磨砺，你不应连这种程度也扛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