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秦如山便一言不发地带着何不忘穿过腊梅林。

什么情况？众弟子愣在原地，有的人开始反应过，幸灾乐祸地说道：“天道有报应。”

柳不然独自发冷汗。

林间小道，孤冷的双眼望向地上的落花与雪，并没有看过秦如山一眼。白雪黄梅，显得很不般衬。何不忘不知为何，清冷惯了，林间的寂静倒是他所习惯的。也可能是因为冷清，才有一如既往的平静。何不忘不惧也不恼，只是没有情绪地走着。

冷不是因为何不忘想，而是对前道无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充斥着他，但又找不出原因。以至于他无时无刻都在推测，演算，想将前方可能发生的事被淡化成几种结果。

看看这个结果他能不能接受。如果能，说明前方的事无伤大雅。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秦如山问道。

“嗯。”何不忘回应。

“待会听我安排，不要乱讲话便可以了。惹出这种事来，天山已不想容你。”

“知道了。”

秦如山挑眉，心想好大的口气。他憋住半口气，以免自己生气过度地说道：“且先听石家如何说先。”

山门外，赫然站着一群人，那一众人身后站的便是那位少爷；只不过家里人在前面，看见何不忘的长袍仍然湿透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群人中有石家，也自然会有今早叫嚣的那群人，倘若石家真的争取来机会，大家又何妨不来一试？

秦如山冷静道：“大家说罢。”

这一句话，打开了人群中滔天的愤怒。为首的男子指着何不忘的鼻子道：“这小子趁二位仙师不注意，把同为竞争对手的石家少爷拽入水中，这难道不是明摆着挑衅天山尊严，大家说是不是！”

一群不分黑白的人跟着叫嚷，大家逐渐吵闹起来。

何不忘与石守恒对视。对，石守恒左脚脚踝上绑着同样的法器，身上着装也与今早那人一样。倘若不仔细区分，普通人自会混淆。

偏偏秦如山与王乙也无可作证，加大了石家成功的砝码。

今早那人就在人群中，何不忘也注意到，只不过换回了平日里穿的衣服，显得平平无奇。

石守恒能倘若进了天山，便不会出这一手后手。奈何石守恒确实武艺不精，这一招算是二人的后备之路。

到底谁他娘的闲来无事想这些阴招。

烦。

“龙溪试水在今早就已解除，重新来自然不可，否则天山内的弟子也得重新试选，而长老要亲自出山再次下阵……”秦如山说道。

仙师不喜欢凡人的那一套，倘若给不出解决方案，也没有必要再商量，有本事打入天山来。

大家闭嘴，最实惠的方案被否决，大家一时也无可奈何。

“那这小子也得按天山门规处置，作弊者逍遥自在，天理何在！堂堂天山，对弟子严厉，对作弊者更要有法！”

“就是，凭这些脏手段进入天山，谁都可以。”

“这么恶心的东西留在天山，怕是污染了各位仙师的道心吧。”

叫来叫去便也只有那一套，何不忘很无聊，说道：“嗯。”

这个嗯说了数十遍，何不忘现在也有些烦。既然石家是主导者，站了这么久，也应该出来说话了。

果不其然，石家领头者站出来示意大家安静，缓缓说道：“都说天山收人才弟子，广纳贤才，自然不会抛弃无才者。既然如此，何不请这位少年出来比武，输者出山，赢者进山，这样让大家心服口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