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才照破昨夜的黑暗,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已经人影遍布。
卖吃食的早点铺子前,腾腾的热气掀翻笼屉,冲向辽阔的天空。
扎着羊角辫的小童趴在父亲的肩膀上睡得香甜,城外的农户早早担了新鲜瓜果进城售卖。
严骁羽和秦岩两人穿行在人流中,向着国子监走去。
“还记得差不多一个月前,发生在你们崇化坊的那件事情吗?就是那个拍花子,养小鬼和吞幽煞接连上阵那回。”
那是严骁羽第一次出手,印象十分深刻,并且还因此在崇化坊落了个小神仙的名头。
“当然记得,这次的事情是和什么有关?养小鬼还是吞幽煞?”
“这次的事情蹊跷,虽然没什么眼下没什么证据,但我总觉得和朱有财养小鬼的案子有些相似。”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国子监前,秦岩正想和严骁羽一起去太学找刘司业,可还没迈进国子监的大门就被两旁的守门兵士拦了下来。
“国子监,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做长安不良帅这么些年,从来都只有自己叫别人闲杂人等,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成闲杂人等。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连我都不认识了?”
秦岩昨天又忙了一夜,虽说形容稍有憔悴,可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把门的兵士左右一扫,俯下身子对秦岩小声说道:“小的自然认得秦帅大人,可是自从您上次来了国子监后,刘司业就下了令,往后不准你进国子监,除非您带了公文前来。”
“我去找司业告假,劳烦秦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看来秦岩上次的行为真把刘司业惹生气了,那告假的时候可不能让他跟着,要不然肯定帮倒忙。
严骁羽将秦岩留在大门口,独自朝这太学院走去。
秦岩倒也不生气,站在把门的兵士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我听尉迟文华那小子说,他们刘司业是个铁面无私的老学究。想从他那里告假,简直比登天还难。是不是真的啊?”
“刘司业确实比较严谨,太学院规矩重,若不是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基本是不能告假的。”
秦岩皱着眉头,站在国子监门口往里面不停张望,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再也等不下去了。
“兄弟,如果那刘司业罚你们俸钱,你们就去县衙找我,我都补给你们。今日恐怕是要对不住了!”
趁着门卫还没反应过来,秦岩闪身就往国子监冲去。
“秦大人,咱们走吧。”
啊?这就请好假了?说好的铁面无私呢?
“骁羽,事情是这样的……”
庆云坊里有个云来酒楼,在长安城里响当当的好名声。
李继来酒楼经营的好,人情世故自然不差。别的不说,只平日里给不良人的孝敬,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前两日李继来找到秦岩,哭得鼻涕一把泪两行,求秦岩救救他的女儿。
看在李继来乐善好施的份上,秦岩当即带了手下去李家查看。
才进了李家的门,就听见一阵幽怨的戏腔从后院的阁楼里传来。秦岩带人上前一看,只见李家小姐正穿着一身戏袍,自己在阁楼上对着空荡的院子唱戏。
“怨气腾腾三千丈,屈死的冤魂怒满腔。可怜我青春把命丧,阴魂不散心惆怅啊~~~”
精美的两层阁楼,华美戏袍下的青春美人,凄美的唱腔,悲凉的戏词。
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奇怪,直到唱完了“心惆怅”的李小姐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又从头开始唱……
“怨气腾腾三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