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万出了门，毫不避讳地走在已经宵禁的大街上，那闲庭信步的神态，就像是饭后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消食。

他脚步不停，自始至终都是以一个不紧不慢地速度穿梭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但却总能恰好避开巡夜的不良人。

永和坊的坊门紧闭，沈柏万便纵身一跃，翻入其中。

虽然是第一次来永和坊，但是沈柏万轻车熟路地就在大街小巷里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片漆黑的院子里，他轻轻叩响了门扉。

“九灵圣姑在吗？我是沈柏万啊！”

漆黑的房间里响起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吱扭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伸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沈柏万借着月光，看见九灵圣姑一半血肉一半白骨的脸，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圣姑这是什么独门秘术？竟然还需要这一红一白的鸳鸯脸。”

九灵圣姑虽然很想撕烂沈柏万这张贱嘴，但毕竟有求于人，只好陪着半边笑脸。

“沈先生真是幽默，快进来吧。”

沈柏万看着一条腿拖在地上，一瘸一拐的九灵圣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降灵教这帮人，别看道行不深，但真是一个赛一个能活啊。这都被人打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死？

难怪那么多人修邪道，长生不长生的再说，单是这顽强的生命力就足够有诱惑力了！

能在长安活下来的邪道，果然都有两把刷子啊！

“沈先生要不要喝茶？”

沈柏万连连挥手说道算了算了，时间紧迫，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圣姑恐怕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才伤重至此吧？”

“我这里有一小片太岁皮，三日之内就能让圣姑伤势尽消，容颜回春，到时就不是九灵圣姑，而是九灵圣女了。”

沈柏万身子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九灵圣姑的独眼，嘴唇开合间，便成功勾起了九灵圣姑的兴趣。

“沈先生，不知这太岁皮您要价几何？”

沈柏万见大鱼上钩，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说到：“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只三年蝉。”

“只要你把你的那只三年蝉交给我，那么这块太岁皮就是你的了。”

沈柏万手中托着一块莹绿色的膏状物，信心满满地看向九灵圣姑。

三年蝉虽然是个好东西，可也要有命享用才是。

他知道九灵圣姑肯定不会拒绝，毕竟和三年蝉比起来，自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他还在自己的筹码里放了一个只要是女人就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能是三年蝉吗？我用别的东西来换行不行？”

“不行，我只对三年蝉感兴趣。”

“沈先生，不瞒你说，三年蝉炸了，我这半边脸就是它炸碎的。”

九灵圣姑只剩半边的脸上神色复杂，语气诚恳不似说谎。

沈柏万的脸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亲切笑容，作为一名商人，他永远不会在客人面前表现出的自己真实的情绪。

“那真是可惜了，看来你和这块太岁皮没有缘分呢。”

九灵圣姑见沈柏万翻手就要把太岁皮收回，下意识就想出手强抢，不过在最后关头终于回过神来立刻收手。

惹得沈柏万心里更加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