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虎拧眉:“谁?”
“强子啊。”菲姐故作关心,提醒道:“赶紧放他们走,这样才算彻底稳妥了。”
常虎手掌猛地攥紧。
差点忘了那对狗男女。
“我走了。”
似是对她要死还帮他筹划很满意,常虎奖励般亲亲菲姐红唇,舌尖尝到一些苦味,他只当是女人唇脂,没有放在心上。
常虎背对菲姐,狠狠抹了下嘴,抬步往外走。
被他抛在身后的菲姐,忽然出声问他:“你为什么要常龙死,真的只是因为他杀了你娘?”
常虎手摁在门框上,没有回头,声音阴骘。
“因为……我是个野种。”
“轰隆!”
晴天响雷!
菲姐满意蜷缩回阴影里,舔了舔已经褪去艳红的唇——那里涂着她为常龙准备的毒药。
原本还在可惜没用上,现在不可惜了。
常虎,你那么爱我,怎么忍心,我一个人上路。
菲姐笑得很冷,鲜红舌尖勾着有些涩口的毒药,想着阿福,身子蜷缩进阴影里——
阿福刚学会走路时,白白嫩嫩的胖娃娃,举着手慢悠悠走向她,甜甜喊娘。
阿福,娘,对不起你。
——
檐角的风铃发了疯的响。
强子透过破旧窗棱向外看,似是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上眼睛,喃喃道:“干爹,对不起。”
沈青梧将他的表现收入眼底,掀起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为了女人可以舍弃多年养育之恩的干爹,这样的人竟然还口口声称喜欢,真有够恶心。
“你真的觉得常虎会放你和我离开?”沈青梧幽幽开口。
强子猛地转头看向她。
女人蜷缩在阴影里,手腕上的麻绳勒出的血痕已经发黑。正午炽热光线从破旧窗棱里漏进来,照亮她秀美面庞和满身狰狞瘀伤。
她抬起头,往日柔和温婉的杏眼,黑的人心发亮。
“常虎不会放过我们的。”
强子的手猛地攥紧。
常虎为人,他比沈青梧更清楚,阴森狡诈,常家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常熊为人霸道,但讲义气,可常虎与哥正相反,他完全就是个小人。
“常飞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沈青梧盯住他裤兜。
强子答应常虎拖住常飞。
常飞来了后,强子对他大吐口水,声称后悔了,不该忤逆干爹。
他说的情真意切,常飞真的信了,冷漠态度有所动摇。
强子抓住他动摇的瞬间,又懊恼称,他已经彻底惹怒了干爹,恐怕常叔忌日一过就要死。
常飞是知道干爹脾气的,强子的行为等同于背叛,干爹不会放过强子。
纠结再三,常飞把钥匙留给了强子,让他自己找机会逃跑。
沈青梧眼见强子解了拴住脚踝铁链的锁,从杂货堆里翻出带着锈钉的椅子腿藏在身后,做完这一切,又当作没有解锁的模样,维持原样站回去。
见他没有帮自己解开的打算,沈青梧早有预料般讥讽一笑,背在身后的手,继续用铁片磨捆住手的麻绳。
只差一点点了。
……
“砰!”木门被踹开。
常虎带着笑走进来,“强子,我来履行约定了。”
强子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沉默不语,眼睁睁看着他靠近。
“我来……”常虎走近,猛地举起手中的刀,朝着强子胸口狠狠扎下去,狞笑道:“送你们这对狗男女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