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世界各地秘密组织起一批研究人员。
他们来自各个国家,不同领域,唯有一点共通,他们对求知的渴望远远大过自己的生命。
入选之人有七十二,皆被抹除所有与专业无关的记忆,仅用代号称呼。
我叫“纳贝里士”,正是其中一员,过往半生,痴迷于“真理”。
但现在,我有些动摇。
二
女人用止血绵处理着不断流血的伤口,鹌鹑样子缩在门后。
“瓦萨克,你背叛了。”
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句公理,青年内心则不太相信,这个与变态同事们格格不入的知性女子,会是外界别有用心组织派来的间谍。
“你信?”
白褂染上红色,双腿变形,脸颊一道血痕——破旧的玩偶总添几分可怜,见她这副凄惨模样,青年摇头。
瓦萨克见状,失血发白的面庞才算勉强挂笑,双手紧紧握住这间实验室主人的手。
青年敏锐察觉到她脸上委屈、不知所措的情绪,想要哭吗?
却没有,她克制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这样做,纳贝里士也只会把她毫不犹豫就出门去。
眼下三手交叠,是最能唤起冰冷同事为数不多保护欲与同理心的举动。
这种做法是最优解,瓦萨克很聪明,观察到了更多细节。
倒不如说,组织成员里没有纳贝里士讨厌的蠢人,哪怕是年龄最小的孩子。
“纳贝里士,你是否能想起过去?”
女人声音低哑,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别有一番风味?可惜对牛弹琴,白费功夫。
纳贝里士知道她是说来此之前的事。
“不记得。所有人都忘却了,不是吗?”
“呵呵……”瓦萨克发自真心地笑了,是悲凉与嘲讽,“假的,一切早已结束,我们只是被利用……”
“哦,然后呢?”
纳贝里士不在乎自己为谁研究,成果又被拿去做了什么,只要能见得“真理”就够了。
组织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还能思考。
她似乎早有预料,单看着青年,从前囊括星辰的眼眸里没有高光。
稍微分神思考,分析对方种种行径,纳贝里士也明白过来。
三
“看来无需我多言了……你曾经,至少有那么一个瞬间喜欢过我吧?”
那双眼睛,让纳贝里士想起第一次动手解剖时,在一只兔子身上看到过的……不,应该说是他的内心所感到的。
“请让我死去吧,像你对待那些人一样。”
瓦萨克的意思,其实是不想死在虫族手中吗?
纳贝里士知道对方一直有严重的受虐倾向,总是用实验为借口把自己身体弄得破破烂烂。
虽然不清楚、也懒得弄清楚她的过去,但好歹也算是同类,纳贝里士理解对方。
“可以,你想要何种方式?”
纳贝里士话落,手被松开,便伸进白大褂口袋中,找出一副手套戴上,做起准备工作。
据他估算,基地的排查系统至少还需要半小时才能查到这里,届时不被发现,纳贝里士也会送她死去。
稍微提一些要求是可以的,如此标准的躯体,对纳贝里士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作品。
“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吧。”
她笑着,跟个餐馆常客似的,神情没有丝毫紧张,只有期待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