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且随我来。”武不文又对文不武说:“知府大人,我们暂且告退,还请安排府内准备好三间客房和晚宴。”
随即武不文左手扶着佩剑,右手引路,带着三人走向刘家。
促织一路上闲不住嘴:“你大哥叫文不武,你叫武不文,你们兄弟俩是亲生的么?”
“知府大人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不过家父姓文,家母姓武。说来话长,母族这边嫌弃家父成亲时聘礼给的少,要求孩子随母姓。本应知府姓武的,不过父族这边又说陪嫁不多,所以就大哥随父姓我随了母姓。后面取名的时候本应叫文武和武文的,就因为这样一闹,中间又加了个不字,算是两边亲族拿着我们兄弟俩的名字互相出了口气。过去这事在咱这镇上也算是,呃,趣事一桩。”武不文苦笑着解释,“两边亲族是出了气了,我们兄弟两个可逢人就要解释一遍,当年我兄弟二人面见当朝,都以为是巧合,还御赐让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来着。”
“都什么年代了,天地大变都过去五千多年了,怎么还有老古董要……”没等促织说完,李子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抱歉,我这师兄脑子不好,也口无遮拦的。不过我看你们两人官服和衣着,知府本应是文官,怎么一身武官打扮,而且还佩武剑?你虽然穿着斗牛服,但是佩的文剑?终究还是和名字反着来的?”指了指武不文腰间佩剑,红蓝色丝质剑穗随风飘荡。
“大哥自小体弱多病,母族这边就怪父族取名不武方得身体不好,就让大哥开始习武修炼,大哥也算天才,没几年就筑基成功,随后12岁就踏入开光,通过了当朝的武官选拔。不过因为资源和天赋的原因,至今没能融法。我则是自小身体强壮,但脑子不够聪慧,愚笨的很,父族又怪母族取名不文方得脑子不好,就自小读书,后来我考取了功名。”武不文似乎习惯了别人问他们兄弟名字的事情,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兄弟二人同年录取功名,面见当朝。因为刚好赶上当朝改换书写行文方式,就因为这名字,刻在腰牌和印玺上都是反的,所以大哥是武人当了文官,我是文人当了武官。后来当朝听说官位反了,过问此事,就打趣说刚好我兄弟二人都在同一个镇上当官,就不改回来了,也让天下看看我朝任人灵活多变。”
说着话,武不文伸手向右,示意右转,又接着说:“我兄弟二人今年本应该右迁青微州,大哥也能成为真正的知府而不是管理这一镇,谁知道临近升迁镇上出了命案,先是天上人间的花魁灵蔻儿投井,查明其自尽原委,没过俩月刘家又出了这事。”
青微州因临近翠微山得名,翠微山归属当朝统治,但是又拥有完全的自治权,而且双方属于和平共处,翠微山不干涉当朝的统治,当朝也不对翠微山指手画脚,相当的和谐,同时青微州临近翠微山,相对来说比其他的州域大很多。
正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大门前,但见红木大门有两人多高,两个狮子头辅首,似乎是金的或是镀金,黄铜的门钉布满整个门面,门边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口含玉珠。正对大门是一座照壁,上面刻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越过照壁但见屋檐高耸,青砖红瓦,屋脊上雕着异兽。路面铺着青石,路边栽种着花草,看得出花草都是些低级的灵草灵药。
门口侍卫见是武不文带人过来,连忙一人进去通报,一人带着四人向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大厅宽敞明亮,摆放着异木做的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屋顶镶嵌着几十块照明阵盘和制暖或制冷的阵盘,墙壁上又挂着不少书画,甚至还有几件初级的灵器。整个前厅和大门,无不显示着这家主人雄厚的财力和土豪气质。
促织边走边小声的和李子木嘀咕着:“你看路边这花,血色茶花,这是炼气血丹的灵药,虽然品质不怎么样,那个梦魂草能炼幽魂丹,那可是辅助入定的好东西。”“你看主位后面那个匾,那是个灵器,妈的太有钱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件灵器呢。”
素律界神器、法宝、灵器都比较稀有,大部分较穷的弟子到了元婴都不一定会有法宝,灵器也只是自己炼制的初级灵器。灵器法宝对人的实力影响是很大的,结丹修士拿着法宝击杀元婴修士也不是很难,而灵器对修士的提升大概也就是同阶修士初期能击败巅峰的提升。至于神器,倒是有几件,但是从来没有谁见过神器出手,因为世人所知的几件神器都在最强大的几位手里,还没有不开眼的值得那几位动手。
像是翠微山这样的大宗门,融法境实力较强的弟子是有师门所赐予的灵器,虽然是初级的,但也不是促织这样的小弟子能奢望的。月似时虽然是青衣仙看中的弟子,但是还没有赐予法宝,灵器倒是有几件。
“几位请坐,家主现在在内院,正在赶过来,还请稍等片刻。”侍卫将几人领到大厅,伸手一请。武不文走到左首位,右手一挥请月似时坐在次位,促织和李子木依次坐下,侍女见状立时奉上热茶。侍卫和侍女分别退到主位旁和门口待命。
“刘家是本地富商,世代经营本地的药田、矿场,还有一些民生事务,刘家上任家主因为财力雄厚,于是便想进入当朝官场,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其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将这祥安镇变成自己的后花园。”武不文为几人介绍着刘家情况,吹了吹茶小饮一口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富可敌国的商人就应该做好自己的生意,听从当朝的政令,少参与政治才对。总是有些人有了钱就想再有权,有了点权就想有更大的权,贪心不足啊。于是大哥和我查了刘家,本来按他做的那些事,全家抄斩也不为过,念刘家世代所做的贡献,就安了些罪名给他革了职,算是宽大处理。没几年上代家主也就去了,这代家主上任。”
“他本名刘进仕,后来出了上代家主的事,就任后改名叫刘守业,也算是给当朝表明个信号。刘守业本人也算忠厚老实,乐善好施,自继承家业以来,多次为镇上置办公共项目,什么修桥铺路,给老人儿童发放一餐,提携其他农商,提高自家产业人员待遇什么的,镇上人都说刘老爷心善,为民谋利。”正说着,刘守业领着两名仆人从后厅走入大堂。
“多谢武巡检美言,我做这些也不过是为先父赎罪罢了。”
李子木看着刘守业,其人精瘦,面容凄苦,眉头微皱一脸愁容,除了衣着打扮以外,不像是富商反倒像是常年劳苦之人。
双方各自执礼落座,刘守业叹了口气开口:“几位前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这近月来,拙荆身上所发生的的事真是让我心力憔悴啊。一个月前,她突发疾病辞世,我虽悲痛,但也按习俗摆置灵堂,谁知道头七那天,她突然坐起来了……”
……
刘尤氏头七,灵堂。
“老爷,先回去休息吧,这头七按照规矩,入夜了亲属都该回避,只留风水先生和下人守门。再说这几天下来您不眠不休的,身体也熬不住啊。”老管家扶着刘守业劝导着,老爷和夫人成亲十几年了,虽然没有诞下子嗣,但两人感情也极好。虽然夫人对老爷管的苛刻了些,但过日子嘛两口子总要一个管着另一个。
“碧莲,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你我约定好了要一起白头不是么?你怎么就舍得留下我自己啊……让我再看她一会吧,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刘守业一边扶着老管家的手,一边向尤碧莲的尸体走去。
恰时两轮月亮冲出浓云直上中天,月光铺满堂前院落,微风哗哗吹动着树叶,影影绰绰似是亡魂凝望,院外树梢的乌鸦突然啊啊的叫着,刘守业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见此情景,风水先生急忙拦住刘守业,对管家和仆人说:“快带着刘老爷出去,时辰到了,再留在这里恐怕……”
正说着,一只手搭在了风水先生的肩膀上。
风水先生身子一抖,眼睛睁大,颤抖着手指着门口,示意老管家带着刘守业赶快出去。
老管家一脸惊恐,腿似筛糠一样,死死的抓着刘守业的手臂,想要拉着他跑出去。
刘守业人已经傻了,痴痴的看着尤碧莲左手搭在风水先生的肩膀,缓缓坐起,又慢慢转过头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