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思绪,隆兴帝表情淡漠,开口说道。
“张衡不甚合适,琼章,不若你亲去一趟,且顺势替朕看看,林如海是否已然回天乏术。”
王瓒的能为,他是相信的,与其派些劳什子不能成事的,还不若直接将王瓒派去解决,虽然京中还有许多事情需其处理,但终究比不过盐务大事。
这关乎明岁的一应军备事由。
想起军备,隆兴帝似又记起了什么。
王子腾调任九省统制已是落定了,但京中旧勋贵,却还如同一根刺一般,梗在他的心头。
借着王子腾任京营节度使这些年,十二团营中,他已暗中拿下了七营,但另外五营,却还是太上皇旧臣掌着。
对此,他心里实在难安啊。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军备武力,怎能落于外人之手,便是他的父皇又如何?
林如海,本来是他准备于年节过后,调任京都委于重任的,但眼下这般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其回京啊!
到底是江南的白莲余孽,还是看不惯林如海的八大盐商,亦或是,那居于九重深宫里的,他的父皇……
隆兴帝念及此处,眼神幽幽,望向王瓒。
王瓒心中一叹,开口说道。
“臣愿为陛下分忧。”
他自是能品出隆兴帝的意思,今日之事本应几位学士一同商议,缘何只传唤了他一人。
这其中固然有信重他的意思,但更多的,想必还是因他是隆兴一党,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如此,让他去江南应付那起子妖魔鬼怪,便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臣子的安危,隆兴帝向来不甚在乎。
只有活下来,能办事,且办好事的臣子,才是臣子……
隆兴帝见状,欣慰的颔首,旋即又找了个话茬说道。
“听说琼章你昨日,将贾府荣国府的大房嫡子抓进了府衙?”
至于另一个同样落于府衙的是谁,隆兴帝甚至懒得听戴权汇报,若非是关乎王瓒,又牵连到了贾府,这般小事由,他都不会理会。
王瓒此刻,倒也没想到隆兴帝会问这事,便随口将昨日事情一一诉说,讲与隆兴帝听。
隆兴帝听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老爷子可无事?且这贾琮是何人物,竟能让老爷子收下?”
王禹安在宫中为太医令多年,可以说是见得隆兴帝长大成人,直到开府为王,相互间,自有一份香火情。
戴权一直站于隆兴帝身侧,此时附耳至隆兴帝近前,将贾琮在贾家所做一应事由,及事情前因后果都述说了一遍。
隆兴帝听后,目露深思的望着王瓒,旋即低声自语道。
“贾家,以子欧父,顶撞祖母,而父欲弑子……”
呵,这贾家,倒也真是热闹。
但这荣国府大房庶子,倒像是一颗好棋子……
不过,若想以此撬动整个太上皇旧臣,观其现今身份,似乎幼嫩了些。
贾家荣国府袭爵之人是这般碌蠢之辈,以往倒未留意,而今其嫡子,荣国府承爵之人,又身在府衙,以其罪名,已然可以剥夺其承爵资格……
隆兴帝似想到关键之处,此刻面向王瓒,开口说道。
“琼章,你明日,将那贾琮,带来见朕。”
“朕想问问他。”
“你,想要承爵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