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混蛋！我没叫你动手！”

意识恍惚间，李听到那巫婆正在训斥自己的魔像。

可他站不起来，浑身剧痛，头晕目眩。

肋骨或许断了几根，甚至可能刺穿了脏器……

噌！

落在一旁的清吟被原先那尊青玉魔像捡起，扔到了李的身边。

“快，捡起来，继续刚才的表情和神态……真该死，明明那么完美，被这蠢东西毁了！”

绿爪手上不知何时起涌现起了翠绿的华光，她不断谩骂着，朝那上勾拳击倒少年的魔像不断踢腿。

少年也不知道是因为意识模糊还是什么，居然真的听了她的话，扶着长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整个身体紧贴着深深刺入土地的长枪，但剧痛和脱力，令他根本无力满足对方的要求。

“该死的玩意儿，嘶！”

绿爪见状，又是一脚狠狠踹在魔像的后退，但或许这下是踢实了，魔像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自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少年是笑不出来了，他只是无力地看着对方。

胜者为王……没了便没了吧，这样也好，本来就是想解脱，最后能做这么个有意思的梦，也算是赚了……

唯一有点可惜的就是，这梦，略短……

“嘿，醒醒！别摆出这么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别这么脆弱好吗？拜托你敬业一点！”

李没有反击了，他只是半睁着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涣散的眼眸盯着对方。

“真该死，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哦，对了！”绿爪用拳头砸向掌心，笑盈盈地看了一眼李，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早已化作雕像的周卓，“你不是想救他们吗？我来帮帮你。”

闻言，李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最开始那魔像转身朝着周卓走去，他涣散的眼神，一下子有了聚焦。

不……

绿爪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等等！

魔像走到了周卓雕像的面前，握紧拳头，高举过肩。

不！

李咬紧牙关，看向那青玉魔像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能逃却没有逃的原因，他又有了在乎的人和在乎的事，在艾泽拉斯，在这个世界……周卓不能有事，不能因为他的原因而出事！不能让这个世界的未来，因为自己而朝着更坏的方向滑坡！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仿佛要隔空抓住那魔像，他无声怒吼着。随后，一股翠绿的流光在他身上盘旋。

“对，就是这样！虽然比不上刚才，但这也足够了！哈哈哈！”

少年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坚硬，变得翠绿，包括他的衣物、毛发，统统都在转瞬间变成玉石。

石化的痕迹以极快的速度吞没他的全身，最后朝着他瞪大的双眼包围而去。

可即便这巫婆达成了目的，倒映在他眼眸中的青玉魔像，还是落下了拳头。

不能！

轰——！

黑白交织的烈焰自眼中喷薄，转眼化作风暴，压倒竹林，也碾碎了少年身上的玉石。与此同时，他虚握的手掌猛地闭合。

砰！

只听一声巨响，黑白混杂的尖刺从魔像脚下拔地而起，穿透它腋下，将它那壮硕的身躯钉在了半空。

“你是，什么？！”

绿爪的声音，再也没有了笑意，她颤抖着，脸上、眼里还有言语中，处处是恐惧。

嗡。

长枪清吟，尖端缓缓穿透那煞气的风暴，随着那汹涌的煞气裹挟在其上，它好似不再是长枪，而是一支狭长的画笔，浸染水墨，舞动间，于天地中挥毫。

如画作诗歌，洒下起伏纠葛。

煞气的风暴被撕裂，但晦暗的黑白之色并未散去，而是盘踞在少年的四肢与身体上，似火焰与雾霭，又似摇曳的触须，他整个人仿佛顷刻间化作夺魄的厉鬼，追魂似的眼神，牢牢锁住绿爪的灵魂。

熊猫人害怕极了，她想要转身逃跑，但那手持生死笔墨的判官，动了。

煞气推动下，他的速度快到难以捕捉。他单手拖着长枪，黑白的烈焰从中喷薄，在这片土地上扩散、毁灭。

就像水墨晕开，执笔绘下了无生气的黑白。

绿爪尖叫着，妄图控制青玉魔像阻挡这恶鬼的步伐，但后者只是在奔行过程中稍稍用力踏脚，又是一根尖刺拔地而起，将那魔像贯穿拦截。

随后，他挥动长枪，直取敌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