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

修罗王捂住了于明的嘴巴：“要做神判是吧！我帮你做了！做完赶紧滚！”

只见修罗王伸出手指在于明的眉心点了一下，随后就挥了挥手：“快走吧，记得多行善事，多结善果！”

“慢！”

玻璃柜里的菩萨像动了。

那应该怎么形容观音的样貌呢？

“杨姨？”

于明发现端坐莲台上的观音和小时候他的隔壁邻居杨姨一模一样，不是那种昭烈帝里的那种熟到像桃子一样的美女，而是一个胖胖的五短身材的大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年高德劭。

“那是大士！不是你杨姨！”

修罗王纠正：“你只是没学过观想，看不着大士的法相，只能以自己记忆里的人代替而已！”

“我知道，观音大士是法相是一团光，一团太阳一样的光。”

“没有太阳那么刺眼啦。”

修罗王对着观音大士行了一个礼节，像是在作辑：“大士，因何下凡？”

观音大士应该是用了类似于传音入密或者他心通一样的法术和修罗王讲话，全程于明一个字都没听见。

“哈？我犯了什么天条吗？”

修罗王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随后就开始用一种于明听不懂的语言和观音大士交流，不过情绪还算稳定，最后无奈地叹息道：“好吧，好吧。”

她转过头，看着于明：“从今儿开始，我就是你的护法神了。”

“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士要求的，你自己跟祂说。”

于明抬头看着观音大士。

“娃儿，这十世也算苦了你们了。”

“呃，老实说，我都没有多少前世的记忆，哪怕看也只是用第三人称在看，没什么参与感，苦不苦的……”

在观音的注视下，于明低下了头：“苦啊，很苦啊。妈没了，姐姐没了，一个人活着，天天回家就看到妈妈和姐姐都在等我回去的幻象，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嘛，众生哪有不苦的？观音大士你应该见得多了，我这点事应该不算什么吧？”

观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生皆苦又不代表你的苦不是苦，苦楚远甚于你的生灵不知凡几，苦楚远不如你的生灵也不知凡几，何必为了自己那无谓的分别心自欺欺人呢？”

“我不擅长打机锋。”

“我是说你自尊心太重了。”观音十分人性化地摆了摆手，像是小时候那个杨姨一样没好气地对他说：“非要逞强，觉得总有比自己更苦的人，所以自己不苦，自己可以咬牙硬挺，所以自己才是男子汉，所以自己比其他人都强，有必要吗？”

于明不好意思地把双手放在身后：“那，观音大士为什么要让修罗王做我的护法神？就是乾闼婆？她好像叫这个名字吧？”

“我是中原人！你这个南蛮子！”

修罗王一巴掌拍在于明的后脑勺上面。

你这金毛双马尾那一点像中原人了？

观音咳嗽了一声：“你也跟着起分别心了？在红尘打滚太久了？”

修罗王立刻缩成一只鹌鹑。

“她生于元狩年间，很是有些侠气，在成为我的护法神之前，便一直是这附近的猎神，一直到万历年间才慢慢成了修罗王的果位。所以她皈依三宝时间尚短，暂且还不成气候，让她随你历练，修修心，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就是。”观音大士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乖乖，那种是奸商的笑容吧？这种笑容不应该出现在你这种正神至尊的脸上吧？于明这么想着，就听观音大士说：“你借我的贷，该还了。”

“啊？我借……观音大士，你放贷的？”

于明真没想到观音大士还会涉足金融业。

“观音开库时，你借了我许多东西！”观音大士掰着手指头数：“一者，你叫我吸纳你一身十世罪业，还你一个清白之身；二者，你叫我与你一古今贯通，融汇中西的万法经典；三者，你叫我予你一太乙神光清圣入梦显化术，还记得否？”

于明摇头：“我真不记得了……我以为那本书是自己蹦出来的……就，不好意思，观音大士。”

“无妨，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观音笑意盈盈地说：“你要还的，就是那一身罪业！你要在这一世圆满，要净化那一身被我吸纳的罪业！”

把自己的罪业先给出去，再反过来用自己的修为净化是吧？什么永远都有高层的佛教部门？

“那我应该怎么净化？”

“修罗王会教你。”

等到修罗王和于明都从这个不知道属于什么空间的地方离开之后，观音抬头看着门外的蓝天白云，嘴里念叨着什么，看嘴型能够确定有两个字。

“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