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观音庙。

于明和穆灵融入稀稀拉拉的香客之中，朝着正殿走去。

在来之前，甲娘就告诉过于明，观世音菩萨的地位十分高，高得都有些离谱了，某种意义上甚至等同于太上老君。

而且她也指明了，观世音菩萨的地位是西游记之后才抬起来的，原先只是菩萨，现在是七佛之师。

哪七佛呢？

反正只要知道这七佛里面有一个叫释迦牟尼就可以了。

甲娘还说，要是自己进观音庙的话，可能立刻就会灰飞烟灭，没办法，有人借着她的名头做恶法，虽说甲娘到处都有，但是基本所有的甲娘都回应过那个恶法。

害过人还敢在观音大士面前晃悠？人家手底下的护法神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大英雄，瞪一眼都能把甲娘杀死那种。

“那我呢？我昨晚才害完人啊！”

“别怕，你又不是恶神，你那个恶法都没有施展完成，那是我干的，算不到你头上！不过娃儿你要记住，一定要心诚啊！观音大士慈悲为怀不假，但是她手底下的护法神一个赛一个嫉恶如仇啊！”

于明收敛心神，拉着穆灵的手走到被封在玻璃之中的菩萨像前：“拜一拜吧！”

穆灵有些无语地看着于明，晃了晃自己手臂的断桩：“我可能有些困难。”

于明抓过穆灵的手掌，一人一边两手合十：“就这样吧！善男于明，信女穆灵，今天……”

“行了行了！别说了！拜一拜就行了！”

于明尽可能地放空内心，什么都不去想，一手和穆灵合十，另一手在兜里摇动铃铛。

当他抬起头时，一切都定格了，好像有人摁下了时间暂停的按钮一样。

观音慈眉善目地端坐在玻璃柜里，旁边站着一个起码两米高的金发女人，身体修长到了有些违背人体工程学了，长到拖地的金发哪怕绑起了双马尾也是回荡在脚后跟的位置，还有身材，那样的身材只可能出现在男人内心深处最不可言述的梦里。

“呃，阁下是……”

“观世音护法神二十八部众，修罗王。”

金发女人开门见山：“你嗔念极重，还做了许多恶法，竟还敢来见观音大士？”

遭了，只记得问昨晚的恶法，忘记了献祭也是恶法。

“抱歉，我，我……”

于明一时间不敢说话了，对面是正儿八经的观音护法神，而且还有修罗这个杀神一样的名字。

“别紧张，天道贵生不贵死，我又不会吃了你！”

修罗王耸了耸肩，接着一步步走到于明前面，高大修长的身躯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不过啊，你这连着十世作恶，看得我摁不住刀子了，要是今天出来见你的是降龙，你估计就真的出事了。”

“啊，这个，我也没办法，我都不知道我连着十世作恶。”

“也不是十世作恶，很怪！”

修罗王皱起眉：“你这种情况我还真没见过！你身边那个女娃子也是，明明是十世善人来着，怎么每一世都要受苦啊？”

说罢，她摆了摆手：“你等等，我去天庭问问。”

她消失了一瞬间，就好像是电影里突然消失了一帧又重新出现了，还在人眼的捕捉范围里。

“啊，你还是个情种啊，可惜当年走了歪门邪道，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她们。”

“什么意思啊！修罗王姐姐，细说！”

“我跟你第一世一样大！”修罗王没好气地说：“而且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你把我当女人了？”

“啊？你不是女的？”

修罗王揉了揉眉心，正想说话，于明就想起来了，书里说过：“哦！我想起来了！神没有人型！”

“知道就好！不然我就要让你见一下我的本相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勾起于明的好奇心了。

“行了行了！这么想看就给你看好了！”

一个人彘一般的女性躯体，不过没有葡萄，中间凸出来了一个奥特曼能量灯一样的宝石，整个身体像穿了胶衣，也就脸庞还是原来那般。下半身原本是腿的位置扭曲成了螺旋一样的血肉树根，上半身的双马尾化作了翅膀，代替了手臂，张开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眼睛，其中有红有绿，有竖瞳有重瞳，甚至还有一堆圆圈挤在一起的眼睛。

“怕了没！那些游魂野鬼，还有那只缠你身上的邪神，见着我的本相就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太帅了！”

“啊？”

“不是！我说真的！超帅的！”

“我也没睡多久啊！也就弘历那会眯了一下而已！怎么现在人间都变成这样了？你们都疯了？”

修罗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样也不错啦，不过刚才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