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没人。”

高勇善于说谎，他脸不红心不跳，即便他看到了刘继昌的动作。哦，对了，他脸皮还特别厚。

杨文奇凑近套起了近乎：“叔，我是江超的朋友，叫杨文奇，他老跟我提起你来。”

“你就是杨文奇？”高勇盯着杨文奇看。

刘继昌隐约有些嘲讽的意味：“你认识他？”

高勇自言自语：“长得有点像我一个大爷。”

刘继昌想笑，可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筷子，笑意瞬间没了：“唉，我真是服了，让你安稳几天，你就是这么安稳的？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高勇罕见地发了怒：“那是我发小！还什么人！”

黄鹏小声说：“叔，你露馅了。”

刘继昌无奈地说：“吸毒又不犯法，我一个干刑事侦查的，来逮他干嘛。”

高勇想了想也是这个理：“那你找他干什么？”

“问话，问完就走。”

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韩立东从里面探出头，接着是大半个身子，最后他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高勇后面。没等刘继昌说话，他又抿着嘴唇，站到了刘继昌前面。

刘继昌看在高勇的面子上，没用审讯那一套：“坐吧，我不是来抓你的，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问完就走，绝不多留。”

韩立东瞄了一眼高勇，他认识这个警察，高勇说：“你答，就老实说真话，这警察是我哥们，你放心说就行。”

韩立东松了口气，他似乎特别畏惧这身制服：“那你问吧。”

刘继昌一上来就扔了个王炸：“你吸过毒，也买过毒吧？你肯定认识不少毒贩，对吧？”

韩立东脸色一变：“有些事情你们警察也知道，我们不好说的。”

刘继昌点头：“你认识林冰吗？”

“林冰？不认识。”

“张儒林呢？”

“也不认识。”

刘继昌掏出了一张彩色的复印照片：“你再仔细想想。听别人提起过也算。”

韩立东拿过照片：“不认识，真不认识。”

刘继昌仔细观察着韩立东，他和黄鹏对视一眼，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看着不像是说谎。

“得，又白忙活了。”黄鹏抱怨一声。

高勇把照片拿在手里，众人的视线又看向他。

照片里的人，一头黄毛，胖脸，小眼，胡子拉碴，人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

高勇回过神来，忙说：“我也不认识。”刘继昌等人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高勇的一句话又让刘继昌坐了下去：“你们这照片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什么问题，你直说，别卖关子！我这边忙得水都顾不上喝了。”刘继昌的嗓门大了一些。

“你冲我吼有屁用。”许是年龄高于刘继昌，高勇的嗓门也高了起来，他指着韩立东说：“你瞅瞅这个，他什么样子，照片上的人什么样子，碰过这玩意的人，哪还能有这种气色？”

刘继昌抢过照片，起身欲走：“没说他吸毒，这是个毒贩子。”

高勇脸上挂不住，竟认真地分析起来：“这照片都开始褪色了，照片边上的一圈字。这是档案上的照片吧？你们要找的人是坐过牢的，对吧？”

刘继昌又坐了回去，他被点了一下，脑子里多了一点混乱的头绪：“继续说。”

高勇继续分析：“毒贩子坐过牢，那肯定不少坐，出来之后再被社会嫌弃，生活精神上都受到打击，指不定堕落成啥样了。”

他瞥了一眼韩立东，好像话里有话：“你拿着这张照片，能找到人就见鬼了。我现在偶尔照镜子都认不出来自己，更别提他们这种人了。”

黄鹏凑到跟前，小声说：“师傅，咱是不是先入为主了？”

“是有点。”刘继昌懊恼道：“光觉得他没吸过毒，就下意识觉得外貌不会有太多改变，我的问题。”

刘继昌重新看向韩立东：“那这样吧！”他想了想，说：“那人应该留着长头发，快到肩膀了。”

韩立东点头说：“有是有，但这个人是女的。”

黄鹏抢着说：“1.75米高，65公斤左右。”

韩立东皱了皱眉：“那人就更多了。”

“别打岔！”刘继昌小声训斥一声徒弟，这才说道：“嗯，这个人他，可能是个左撇子，他的肩膀有伤。”刘继昌晃动着右手臂：“你见没见过那种右手臂不经常用，而且还有毛病的毒贩子。”

韩立东老实回答：“见过。他确实不怎么爱动弹，而且干不了重活。不过那得是两年前的事了。”

刘继昌眼睛在放光：“他叫什么？”

韩立东这次没有犹豫，大概是因为时间相隔太长，两者毫不相干的原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名字我不知道，他也不贩毒，就当个中介。”

韩立东继续说：“因为他经常猫在一个地方不动，有认识他的人又老管他叫猫头鹰，一来二去，我们就管他叫老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