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山建筑和南伶建设比起来就热闹多了。门就这么开着，门卫不会检查进入工地的人。

韩立东说：“电话里都打听清楚了，他在这里干小工。”

高勇后面紧跟着8个人，韩立东再向他耳边这么一说话，来往的工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现在在哪儿？”

“工地这么大，哪里都有可能，他一个小工到处跑不是很正常。”韩立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做不到像高勇一样自然：“你说的嘛，别打草惊蛇，我就没细问。”

陶玉辉看高勇不急不慢的样子忍不住提议：“要不让人都散开？”

高勇说：“你着什么急，一天的活你想半个钟头给我干完？”

韩立东说：“这修的是广电大楼吧，也就二十多层，坐电梯慢慢找呗。要不然散开了还不一定能抓得到他。”

陶玉辉显然是接触过这行的人，对韩立东的话嗤之以鼻：“真要一层一层找，等人找到了，腿也该打哆嗦了。”

高勇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那老陶你给拿个主意？”

陶玉辉扫了一眼大楼，说：“咱人够多，把出口堵上，然后你打电话直接问，你就直接打草惊蛇又能咋地，到时候他要不跑那好办，就是跑，只要纠缠几分钟，大部队一到，他想跑也跑不了。”

高勇扫了一眼陶玉辉身后的人：“能行吗？”

陶玉辉站在高处，安排起人员：“放心吧，就光拦个人而已。”他对手底下人说：“两两一起，守四个出口，我去守大门。嘴拦不住他，就抱他腰扯他衣服。要么就跟着他跑，咱一路上都有人。千万记着别动手打人，不值当。”

“就给一百多，是不值当。”

“能不能加点钱？再说伤着了算谁的？”

底下人开始出现骚动，韩立东大着嗓门说：“危险什么危险，就堵个人能危险到哪里去？”

“来的时侯也没说要抓人。”

这句话一出，底下的人纷纷赞同：“不是说好来撑撑门面吗？我这衣服也不便宜，早说我穿工作服了。”

陶玉辉眼见局势控制不住，却只字不提加钱的事，只频频向高勇侧目。

韩立东也是人精，马上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让高勇说，他正欲开口却被高勇拦了下来。

高勇按人头数出九百块钱：“我也不富裕，还得给孩子留着点，一人加一百吧。”他挨个给钱，轮到陶玉辉时，他没给对方好脸。

钱到位了，这些人也不闹了。韩立东打起电话，那头传来劈里啪啦的电焊声，两个人在说话，声音不怎么明显。

“就这层，夜里水管破了，一层的门都淹了，你看，底下都掉漆了。”

“门套我叫工厂那边再补一批。门的话，补漆就行了。”

“那就快点吧，领导上来挑出毛病就麻烦了。”

那人商讨完最后一点细节，才喂了一声，韩立东赶忙说：“于总啊，我是那个干铝合金的，还是上次那个事，我现在来工地了，秦达我没找见啊。你还是通知他一声吧。”

于总不耐烦道：“知道了，估计在底下抗电缆，我给老杜打个电话，你就在一楼等着吧。”

电话戛然而止，高勇在一旁离得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韩立东放下电话，脸上的谄媚消失不见：“让我们在一楼等着。”

“知道了。”高勇转头对陶玉辉说：“那人1米7，个儿不算高，姓秦，体型的话跟老陶差不多，偏瘦，模样的话。”高勇掏出一张复印照片：“就长这样。”

陶玉辉挥挥手让人散开：“行，那我们先去把地方都给堵了。”

高勇想了想，往里面走。韩立东想跟，被高勇拦下：“你找地方藏着吧，他认识你。”

韩立东难得硬气了一回：“换以前就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身边没人跟着能行吗？”

“说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样。”

“毒贩没你想得那么可怕，大多数还是不敢惹事。内地的就更怂了。”韩立东在心里想：大不了以后不去他那边不就完了。

高勇盯着韩立东，嘴巴张开老半天没说话，许久他才背过身往里走：“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