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的说话欲望减弱,就意味着他正在建立心理防线,他对你接下来的问题有了警惕,问一些他不会有防备的问题。尝试让他放下戒备。
刑警按照王建说的做:“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肾脏不好,心脏也老出毛病,反正身上就没有好的地方。”罗天狼像是在埋怨。
刑警继续问:“你和你父亲的感情不太好?”
罗天狼说:“就正常父子。”
尽可能将对话贴近生活,淡化双方身份。以聊天的形式进行审问。如果做到了这一点,降低了他的警惕,再试着把问题抛出。
刑警翻开前几页,上面写着有关于罗天狼的一些身世信息,这些都是警察连夜走访群众获悉的。其中一条上面记录着罗天狼曾经是乐队鼓手。
“你以前不是搞音乐的吗?在夜总会不唱歌,怎么干起安保了?”
罗天狼低下头说:“不会唱歌,只会架子鼓。”
刑警故作疑惑:“架子鼓也比个保安强吧?夜总会那边不缺人?”
罗天狼的表情趋于平静,沉默了一会才说:“架子鼓不赚钱,干保安赚得多。”
刑警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朝着罗天狼发起猛攻:“现在敲鼓的月薪都是四五千起,厉害的能上万,保安能赚几个钱。”
罗天狼立刻反驳:“那会儿行情没现在好,那会儿一个月就一两千,有时候白干都没人要。”
刑警没去追问罗天狼语言上的漏洞,而是抛出了关键问题:“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就是不困我们也困了,看得出来继续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你如果不想说实话,能不能随便给我们几个人,先把这件事告一段落?”
刑警还能换班,罗天狼显然不能,连续的审问让他疲态尽显,他表情犹豫:“我随便给你们几个人,今晚就到这里?”
刑警的语气不像是在审讯:“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现在都几点了!”
罗天狼思索了好一会,足足三四分钟过去,他才说:“刘锦,姜红。”
王建的叮嘱在刑警脑子里响起:今天的目的不是问出涉案人员,而是减少排查范围,确定排查方向。尽可能问出两个不会产生交际的人。
刑警盯着罗天狼的眼睛:“这两个人是?”
“同事。”
“都是同事?”刑警试探着问:“别两个人都是一个地方的,你尽量错开,我也好交差。”
罗天狼皱了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姜红,关泰。”
……
王建把大体经过复述了一遍,陈天瑞的声音更大了:“合着这么久了,你们就问出两个人名?”
王建一五一十地说:“零几年罗天狼父亲突然查出胃癌,需要近百万的手术费,他把房子卖了,加上东拼西凑的钱,都不够手术费,临手术前几天,他忽然就把钱凑齐了,他亲戚朋友说手术没多久,他就把钱还清了。我们因此猜测他闹不好还牵连着其它案子,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我不管那个!突破口已经找到了!我要的是结果!还有你们大队长呢?电话怎么打不通?他还想不想干了!”
陈天瑞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提到严皓时,已经像在咆哮了。
王建赶忙说:“他走得着急,电话落这了,人大概在做嫌疑人家属的工作。”
陈天瑞那边挂了电话,王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黑暗里,一个声音忽然出现:“那两个人叫什么?”
王建被吓了一跳,开了灯后才发现是刘继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
刘继昌头朝向手机,露出一个苦笑:“大队长都这待遇,我还敢回家?那两个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