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与道衍和尚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十拿九稳。
现在就看,这个曹文常,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了!
“曹知县既然有话,那就说吧,希望不会让本王失望。”
朱棣端起一旁的茶杯,摩擦茶碗的声音在房间内有几分刺耳。
曹文常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开口道:“殿下,此事并非是下官故意如此,实在是上面有交代,要确保黄龙泛滥之外的各州县,不要出现饥民灾民,如果有,那就先扣押在大牢之中,等待……等待……”
说着,曹文常又有些吞吞吐吐了,朱棣冷笑一声,将茶杯一放,道:“等着孤过去,是不是?”
“殿下明察,确是如此。”
“哼!如此大的灾情,不思如何赈济灾民,居然还想着弄虚作假!
怎么,被孤看见了,影响你们的政绩,还是怕孤从中查出些什么东西?”
朱棣心中火气更盛几分,瞧着曹文常唯唯诺诺的模样,冷哼道:“你继续说!”
“并非是臣有如此想法,实在是上面有所要求,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曹文常努力给自己找补一番,“殿下想必也能够看到,黄龙咆哮,并未往陈桥镇这边蔓延,只是灾民四处流窜,加上殿下要来,才会有如此荒唐的命令。”
“你既然知道荒唐,那为何不开设粥棚,对灾民进行救治?”
朱棣冷冷道,“反而是助纣为虐,弄虚作假,你这官做的如此逢迎上意,有没有考虑过百姓?
孤看你如此唯唯诺诺,恐怕也只是个明哲保身的庸碌之人!”
“殿下恕罪,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曹文常一声喟叹,“臣是洪武十八年科举取士,原本只是在一县做个主簿,兢兢业业数年时间,这才提拔做了知县,在这陈桥镇已经待了有四年时间。
臣也有一番报国之心,可上下皆如此,臣也没有办法,只能明哲保身,在这陈桥镇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此番上头有令,臣也不敢不从,若是不从,臣连这陈桥镇知县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你还算有些许良知,孤能够理解你的苦处。”
朱棣语气温和下来,“可百姓何其无辜,你身为知县,为天子牧养一县百姓,更应该体恤民情才是。
孤且问你,这些灾民到了狱中,你可曾苛刻虐待?”
曹文常摇了摇头:“臣虽无法违逆上头命令,但也不忍百姓受苦,大牢之中微臣命人打扫过,换上新的稻草,还为他们安排了新鲜饭食。
虽不说如何舒适,但绝没有苛虐百姓,殿下若是不信,可差人前往大牢考证。”
朱棣眼见火候达到,道:“曹知县有此心殊为不易,说明还有为民办事之心,起来吧。”
“臣多谢殿下。”
“坐,马和,上茶!”
“臣惶恐。”
“无妨,叫你坐你就坐!”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