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芃的口中,沈沛安得知,任栩已经绝食三四天了。
如温芃所说,这事已经发生了三四天,但自己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因为任父不让。
任书记干了大半辈子的教育,深知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自己的孩子胡闹,就要理所应当地去祸害别人家的孩子,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任栩早就不是一两回这样自私任性了,他必须懂得,有些东西不是他闹就能拥有的,他必须学会接受失去。
“他已经连续四天连口水都没喝了,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会吃不消的。”温芃几乎要崩溃了,哑着嗓子,眼泪流下来:“我求求你,救救他……”
“他只是想见你,可是你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意接听,他做梦都想听见你的声音……”
“他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没有你,他会死……”
沈沛安表情僵硬,却下意识地把手心掐出了血。
是的,他曾经把任栩当作了自己生命的全部,所以他死过一次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拯救不了任栩,正如他拯救不了曾经的自己。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林彦舟回来了。
温芃摇着头,痛苦不堪地解释:“我没有资格绑架你,我只是求求你,哪怕你只是给他一点点关心,都能让他重新活下去……”
林彦舟皱起眉,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任栩怎么了?”
沈沛安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温芃:“进屋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或者说,我就近找酒店给你开间房间,你先住一晚。”
温芃惶恐着:“你……”
沈沛安打断他:“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
温芃固执得可怕:“我就在这里等你答复。”
“你这么在乎任栩,任栩在乎你吗?”沈沛安莫名有些生气:“你都已经到这儿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不妨对自己好一点。”
温芃愣了愣,这个安安,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和任栩也不一样。
任栩之前对他没有很差,给他钱,也给他房子,但从来都没有说过,让他对自己好一点。
别人也很少说这样的话,因为别人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好不好。
“去洗澡吧。”沈沛安拉他进了浴室,并找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摆放在浴室门口。
“我给你订了酒店,距离这里1.5公里,雨势太大,等会我开车送你过去。”
……
趁着温芃洗澡的间隙,沈沛安给林彦舟盛了饭,把筷子交到对方手上:“上班那么累,无论如何,都要先吃饭。”
“外面雨确实太大了。”林彦舟有些不放心地说:“等会儿还是我送他过去吧。”
沈沛安还出过车祸导致坠崖,他实在不放心对方雨夜行车。
沈沛安夹给他一块排骨,笑了一下:“那我们就一起送他过去。”
“然后呢?”林彦舟问。
沈沛安:“什么?”
林彦舟摇摇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