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

孔贤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公子有何吩咐？”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少爷，”少年笑了笑，“我只是个没读过书的猎人……”

“你不是要治眼吗？过来吧。”

“公子此言何意？”孔贤终于回头，却没有走过来的意思。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却盯在地上，“公子……莫不是在可怜老夫？”

看得出来，他很想治眼，又很想保留他身为读书人最后的倔强。

“你只有一两银子，却想治两只眼睛，是吧？”少年对这个在眼药铺外徘徊了一个月之久，就等一个免费试药机会的读书人的并不陌生，当下也不废话，“这样，你拿一两银子，我先把你两只眼睛都治了，你另欠我一两银子，三年为期，一年还我五百文，如何？”

这话说出来，在场两人都一阵呆愣。

秦玉莲掰着指头，“一两银子一千文，三年……那岂不是要二两银子了？”

“是一两五钱银子！”孔贤看了眼秦玉莲，忍不住昂起了头，纠正道。

“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就要多给你五钱银子？”秦玉莲瞪大了眼，“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会做生意呀！”

“这双赢的事，怎么能叫会做生意呢？”少年撇嘴，心说什么首付按揭抵押贷款什么的，我也就知道个皮毛。

“什么双赢？!”秦玉莲一听这话就脸红，不满嘀咕，“分明是你赢两次……”

“啊这……”少年失笑，朝孔贤问道，“怎么样？你治不治？”

孔贤忙点头，又有些犹豫的开口，“之前听公子说，这眼药水可保三天……”

“嗯？”少年微怔，笑了，“放心，你这二两银子，保你七十年不眼瞎是没问题的！”

“七十年？我可活不了那么久！”孔贤两眼一亮，“公子此话当真？”

“当然！”少年又不耐烦了，嘀咕着蹲下身，在柜台下好一阵摸索，摸出一本满是灰尘的小册子来。

看到这册子，秦玉莲不由大为诧异，伸手就拿，“这是什么书？”

“秘法！治眼的！”少年随口说着，扫了眼孔贤，正色道，“有了这上面的秘法，再滴上药水，只要你能活七十年，就能保你七十年不瞎眼！”

“什么？！”孔贤又惊又喜，忙凑过去一看，只见秦玉莲小心翼翼的翻开封面，泛黄的纸上，写了歪歪扭扭四个黑色大字。

“眼保健操！”

“眼保健操？”秦玉莲识字不多，扭头去看孔贤，又看向少年，似乎有些脸红，“什么操？”

“啊？”少年被愣住，赶紧正经道，“就是一些姿势，学会了，能保你受用无穷！”

“呸呸！”秦玉莲红着脸骂，“小兔崽子，小小年纪……”

少年失笑，就要再说什么，忽听扑通一声，只见孔贤手捧册子，居然跪倒在地，“公子！公子大恩……”

“别……”少年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这秘法，连张少爷都未能得见，却给了老夫……”孔贤仰头看来，山羊胡哆嗦着，“可恨老夫，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少年又是一愣，似乎有些尴尬，“好说好说，你先起来再说……”

他强行将孔贤拉了起来，眼见对方又要说话，忙摆手道，“这秘法的事，就不说了……”

“不说不说，打死我也不说！”孔贤不愧是读书人，眼珠一转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又朝秦玉莲道，“公子这祖传的秘法，若是被人知晓了去，那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