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浓茂的树荫下,他盘坐在湖边那块大石上,嵌入大石的铁链束缚住祂的双手。他大多数时候是在闭目养神,时不时仰头望天。
这待遇可比其他囚徒好多了。
宽大的衣衫下,满是伤口的躯体打着颤。
青年不情不愿地行晚辈礼,将食盒放到一旁,便打算离开。但今天与往常有些不同。
青年倒映在祂漆黑的瞳孔中,他唤住青年。
青年回过身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不知今日是第几天了?”他只是和蔼地笑着,没太在意。
青年冷淡地回答便离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抬头望天,却被树林遮住大半,能透过层层木叶的阳光太少了啊………
“十日了啊………还是得这样啊。”
他看着身上的锁链……
祂看着身上的锁链……
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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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葱郁,下蔽成荫,粗壮的树木参差不齐地环绕着大湖。
阳光映在湖面上,伴水波共舞。湖心的小岛上,矗立着几根石柱,或明或暗。两道人影并肩而立,背对着石柱,两人目光正投向湖对面。
两人神情木然。右边那位,身旁插立着一把长枪,枪为金颜,却显得寻常,枪上的符纹虽繁琐无序,却不失清雅,妙美地如同天上神仙亲绘。
左边那位只是双手负在身后,两人身前不远则斜插着一把剑,符纹同样繁琐无序,仿佛能摄人心神。剑虽锋,但都会被它令人舒心的古青色剑身吸引,尽管此时它深深隐没土中。
没人在乎那杆枪,没人在乎那柄剑,她们的目光锁定在湖对岸的“人”身上。对岸的人拿着剑鞘,有些老态地驼着背,却是个年轻的样子,祂也望着她们,表情木然,一身的伤,血染红了衣袍。
宽大的衣衫下,满是伤口的躯体打着颤。
三个人就这样对望,谁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却又忍不住纠结要不要先开口……
终于,他先口了。
“时间不多了。”三人明明隔得那么远,声音却清晰地像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