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儿,来,热乎的烙饼。”
不大院子,简单的桌椅板凳,两个人热闹的吃着饭菜。
李昊一口咬掉四分之一的烙饼,咽了半天没咽下去,连忙就着娘亲递过来的汤,咽了下去。
“昊儿,慢点吃,娘到时候给你多烙点,带路上吃。”
纪辛春拍拍李昊的后背,心想自家儿子在外可能吃不好,准备明早起锅多烙几锅饼。
李昊顺过气后,扒拉一口腌菜萝卜丁,就着烙饼一起嚼咽,连话都说不上,重重点点头。
“啪!......哎呦喂!”
院门外传来踹门声,随即便一阵哀嚎响起。
无它。
大院的门,李昊重新制了一扇装上去,并且还厚实不少。
纪辛春放下碗筷,小跑过去将门打开。
来有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身穿粗制灰布衣,只有前面两人身着青衣。
为首的青衫老者冷哼一声,甩甩衣袖,双手负背,抬脚步入院内。
身后便是头裹白布的刘啬夫,正一瘸一拐跟着前方老者身后,眼神怨毒的盯着李昊,嘴角勾起冷笑。
“尔等贱民,见着吴乡长,还不快快行礼!”
纪辛春听到为首老者居然是大泽村的乡长,不由挪开打量的视线,朝下脚下看去,恭敬行了一礼。
但李昊就没这么听话了,坐在矮脚凳上,淡然自若的吃着饭菜。
好似院里进来的一堆人不存在一样,丝毫不影响他嚼咬手中的烙饼。
吴乡长顿时吹鼻子瞪眼,脸色涨红起来,原本还带有一丝亲民的颜色,瞬间收了回去。
在整个大泽村,从未有过这等散民给自己脸色的。
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次连官腔和架子都不管了,直接开口。
“小兔崽子,你这公然打伤乡官,居然毫无知错悔改之意,这可是挑衅县老爷的权威!”
吴乡长颤颤巍巍指着李昊,痛心疾首道:“你这混账东西,如此荒唐行事,你如何对得起我们这些乡官为你等日日操劳!”
刘啬夫眼中满是欣喜,他要的就是让乡长怒气更盛,最好直接将李昊浸猪笼投入通泽湖!
“吴老,我原本只是本分收取税银,不想这兔崽子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头打破!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似乎觉得这样无法让吴乡长当着众人面处罚李昊这小子,随即便添油加醋道:
“吴老,此人不仅行伤人事,还极为看不起我等按条行事,经常私下辱骂您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大泽村的吴乡长,谁人不知其最是好名望。
吴乡长最是忌恨有人在背后嚼其舌根,败坏他辛辛苦苦攒来的官望。
刘啬夫这些话可谓是让吴乡长顿时动了肝火。
吴乡长脸色又涨红几分,喘着粗气,指着李昊,准备当众处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纪辛春眼见吴乡长被这刘啬夫添油加醋挑拨动了真气,连忙张口,道:“乡长大人,莫要信了刘啬夫的话,分明是......”
说到这里,在众人面前,纪辛春有些难以启齿,急得想跺脚。
在大周,女子当众传播淫秽话语,视为不洁之人,更别说纪辛春这等姿色颇为不错的寡妇。
若是今日开口说了此事,怕是后半生都要在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嘴里渡过。
纪辛春深吸一口气,准备当众揭发刘啬夫苟且勾当之事,不料被李昊拦下。
李昊神情淡然的吃完烙饼,随意将手在桌角摸摸油,站起身走到娘亲面前,止住她将要张嘴要说的话。
走到吴乡长跟前,站直身子,发现自己居然跟这老头差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