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去?”
“我结丹,你练气。”
衡儿看着眼前的邋遢道人,试图从他智慧的眼神中,理顺这两句对话的逻辑递进关系。
“因为修为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逼迫练气菜鸟的我?”
邋遢道人缓缓摇头,一副多说一个字就会死的样子。
“因为只有我能钻的过去?”衡儿指了指道人呕心沥血才倒腾出来,一个窄小的,散发着流光溢彩的界面通道。
道人还是摇摇头,但片刻后又点点头。
“师傅,你这嘴要是没用的话,要不就捐了吧。”
听到这打趣,师傅的眼神透露出认真,竟沉思了起来。
衡儿一阵无力。
他现在接到的莫名其妙的任务,就是要从这个莫名其妙的洞里钻进去,去异界寻找已经消失千年的佛门愿力。
去还是不去,这不是个问题,师傅虽然不爱说话,但绝不会害他。
……
太乙门此刻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近年来搅得修真界正道宗门天翻地覆的大敌,鬼灵宗已经欺上山门。
三天前,太乙门掌教的洞府正门上,出现了第一个血手印。
这是鬼灵宗一贯作风,就是告诉此门中人,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后每隔七日,便会再印一个上去,集满5个,鬼灵宗人便会上门比斗,赢了便收了山门,占为己有,对不愿入鬼道者,赶尽杀绝,输了便退走。
看似公平教技,愿赌服输。
但这些年来,鬼灵宗还未曾一败。何也?功法克制尔。仙宗镌练之灵气,正气,被鬼道宗法侵蚀,十分功力便去了七八分,安能不败?
眼看着鬼道步步为营,蚕食壮大,仙宗正道各大门派却在长吁短叹,束手待毙。
后悔像一条毒蛇,时时啃啮他们的心神。
悔啊!悔不当初啊!
当初修真界仙、鬼、佛三足鼎立,功法相生相克,仙佛联手灭了最强的鬼道后,仙道各派却鬼迷心窍,妄图唯我独尊,发起延宕千年的灭佛运动,最终利用功法克制之便,将佛宗在此界尽数拔除,比之当年覆灭鬼道还狠。
如若佛道仍存,何至于鬼道如今死灰复燃,蹬鼻子上脸?
仙宗正道也不想天天被鬼灵宗钝刀子割肉,坐视各门派被各个击破,他们也曾凝心聚力,奋起一击。
结果却发现,鬼道之势已经大到无可匹敌,之所以今天灭一门,过两天再灭一门,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故意如此。
就是要让正道诸派,在绝望中,一点一点感受被灭绝的滋味。
……
这些事情,太乙门掌教太虚子跟四个虚字辈的师兄弟长老皆知,但底下人却一概不知,传出去除了人心惶惶,又有何用?
各门各派没人想坐以待毙,想什么法子的都有,太虚子五人想赌上神魂俱灭的后果,祭炼创派祖师都没弄成的空间法器,为此他们还专门来问过衡儿的师傅,上清子。
玄云曲端静,清虚色自轻,说起来按辈分排,上清子还是他们的师叔。
只不过这师叔生性怪癖,痴迷丹道、炼器这等小术,除了他从小收养的小徒弟,几乎无人见他说过话,是以平日里极少走动。
但眼下也顾不得了,人都慕强,尤其在茫然无措时,总想找高人指点,找不到,凡人便托庇神佛,痴迷命运。
修仙者也无法免俗,小师叔是当年师祖最宠爱的小徒弟,称其悟性奇绝,对他最为宠溺,也许问他能解惑一二。
谁知上清子获悉他们的来意后,只是摇头,说了句:“无用。”便送客了。
太虚子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无法,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最后祭炼的结果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五人没有神魂俱灭;坏消息是,太乙门的镇派之宝黄极鼎都炼炸了,一地的碎片仿佛在对着太虚子们诉说:炼的真好,下次别炼了。
……
掌教长老们虽然不说,但下面人也不是死人,他们会看会猜,凝重的氛围感染下,也本能的感到多事之秋的临近。
衡儿却是对此一无所闻,一来他生来心大,受他师傅影响,整日钻研丹符法器,功力低微,门内之事本就甚少操心。
二来就是他的这个锯嘴葫芦师傅,也压根不讲这些。
这师徒二人,相处自在,情同父子,在门派里其他人看来却是边缘化的存在。
“师傅,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