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了。”林凡的神情格外凝重，那个黑骑士有点强的离谱了，但好在凌还在。

自己先于凌死亡，所以不会凌自动归入虚空免去一死。

可单纯以凌的存在，仍不叫他安心，纵使这个副本中，重临之军的CD效果未发动。

其实，若不是涯隐加固空间，纵就算是乱界时空十分坚固，但在一个近至新生传说的力量以及权柄的重击下也要崩碎。时间还好，不可那么容易砍到，可空间那么大的“粒子”（较时间而言）更是混乱。

当他从思绪中回神时才发现，应该安坐桌椅的几“人”，此刻却人去椅空，而一向存在的假面男人也已消失，只留下位上一纯白的咒法尖锥。

少年观望周旁，上，下两堡也已无人，无奈地轻叹一声：“看来时间靠后了。”

长刀于手间显现，巨兽破空。林凡立于顶点估算着几人前行的时间，试图预判“程宇”一行的大致位置，而一抹黑影悄浮在半空，俯观少年的一举一动。

“ceng！”长刀出鞘，黑红的刀光忽闪而过，空中之物猝不及防地挨下扭曲，自空中惊呼着直接坠落。

“不讲武德，偷袭我……”

林凡出来时就注意到这份目光，他现在立在它的身旁持刀俯视，把唐刀抵在它的身上，一旁的巨兽摩挲双爪对其虎里眈眈。

切落地之物吓出一身“冷汗”，看着额头的刃尖，浮面不禁一颤。

少年看着刀下之物，一张木制的面具，佛画，这不免令他联想到开端时见到的那张，只是这一个中并无什么强烈情感，唯有平淡，或是它根本无法表达情感。

“大哥！别…别动粗，都…都是文明人君子动手不……动口不动手。

……”

面具的求生欲在一刻间暴涨，林凡反而皱眉。明显的恐惧情感，但自己感受不到，傀儡！并不像，况且是魔偶这种生命也会有情感传递，可他却不会。

不是本体！

“你是谁？”少年问出口，不能说他一直在问，只能怪这个副本的信息实在是太少。

“浮面……千面之一，可…可以放…”

不待浮面说完黑红划过眼前，顷刻便四酚五裂。

“千面…”少年重复这一个新的名词，忽而想到个卖禁品的家伙，不过应该不是。

浮面的恐惧去到了哪里？

当记忆重现时，那一个在存甲室中，恐惧未得解答的“程宇”的。

何况，千面之佛，以拥千面。

……

“小姐，您不必如此执着。”“程守”身形消失，在他原位的一切在一刹间于隐没在黑暗中，一切化黑暗的一份子。

“程宇”自另一方走出，枯黄色的瞳孔望问沉绝于黑暗的少女叹声道：“我怎么和戊一样？不过幸有二小姐，不然以我的实力早已不存。”

“一边去！别挡道！”女孩吼道，周遭黑暗鼓动，回应她的呼唤。一瞬间，这条走道好似活了过来，一切阴影成为凶猛的巨兽，化作洪流，冲荡而去，似在咆哮。

“程宇”却依旧毫不费力的躲闪，权柄微转，空间绝隔，黑暗被阻隔在周围一米处，不得寸进。

“二小姐您该走了。”“程宇”抬头望向黑暗中隐现的天花板，低首看向气极坏的少女恭言：“二小姐，切勿扰乱老爷的谋划。”

衍重新坐在骑士肩上，俯视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死盯片刻才同骑士离开。

“路存，你等着。”

见人走了，“程宇长叹：“二小姐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这次回去看来不好过了喽！”

叹息归叹息，“哀伤”归“哀伤”，但谋演一事仍应履行。毕竟拿“钱”办事，何况自己还是下属。

“也见见我的老朋友了。

千面影杀！”

男人双臂张开，五指分展，一轮如似朽木枯叶的轮圈在其后浮起，在力量的推动下缓缓转动运行，一层独特的空间自瞬间成形。

混沌轮回分支权柄·枯朽·月。

“hong！”十爪横裂一切阻隔物，直接撕开房顶从顶堡直坠向男人身上，宛如隐没在黑夜中的流星，利爪所向即是眼前之人。

男人望着停滞在半空的凌，轻笑道：“偷袭，能不能有点武德呢？”

巨兽全身的物质迅速减少，男人的目光却转于另一侧，一抹血光照射出少年的身影。

但林凡见到，男人嘴角的弧度。

“领域构化·残木千枯院！”

一圈枯黄的波纹自身下荡开，掀起阵阵落叶，鼓起的枯风将周遭的一切生命卷入其中，唯一块刀片刻入墙壁独留下来。

一座废弃的禅院，颓垣断壁间是一尊佛像，身有双臂盘坐大地，木朽之身上浮悬起一轮圆环，千张不同的面容嵌入其中，面向不同方向。

千棵枯树分立各方，留下朽败之息，存去枯枝落叶。

林凡与凌站在石板上其中警惕的环顾，第一次进入这种领域，不知这个会是什么？况且“程宇”的身影不在。

“此处曰残木千枯院。”一个男声倏然传入林凡的脑海，少年望向一方试图找出源头，但徒劳无益。

“华夏的天选者，我们来玩一游戏，如何？

找齐我的千面，我自会认输。”

“哼！”少年轻笑：“凌！推了那佛像！”

他是思维不太流畅，不是个瞎，想耍他？

凌犹如陨星，闪电般撑过大地，十爪前击而目标并非木佛。巨大的爪刃叩住木佛身后的轮环，撕裂运用，轻易把它撕扯下。

“找齐了，你如何了呢？”少年戏谑一笑，语气间有些讥讽：“千面佛。”

路存：我反派唉，你这一说我怎么自我介绍？

游戏还没说开始啊！

淦！

怪不得老爷说白夜与你同阶时被打的惨败，原来是个资深老六。

没关系，我还有PlanB。

握叩轮环的巨兽忽然横飞而出，轮环浮于半空散发着枯黄的光亮，而盘坐的木佛訇然站起，手中佛珠闪烁枯光，目闭无视，轮归其后。

“凌！”少年急唤，巨兽刺裂空间，转瞬来至佛像之上，张开利爪直接撕向渺小的木佛。

“peng！”刃爪与突闪的轮环相击，撕裂还未发动反而在沉黑的晶体挂上些许枯叶。一抹枯光掠击而至，巨兽反应，抬爪回击，但在与持出的一颗佛珠相击后不如所想的那样，撕开佛珠。

凌的身躯再次倒飞而出。

“千面所向，舍珠随往！”

木佛口中传出毫无情感的声音，盘捻手间的36颗佛球一时皆散，浮于轮环之旁绕其旋曲而盘。

“ceng！”长刀出鞘，扭曲横飞，刀光掠地。在感受到木佛只有五阶的实力后，林凡果断选择出手，但在见到木佛古怪的力量后酌取了远攻。

凌一个始行直接倒飞了，他一个五阶拼什么刺刀？

效果可行，扭曲之光中击在被木佛控镇在身前的轮环，一层细微的裂隙悄然攀爬。

“吾之所指，其必方枯！”

木佛再诵，双手抬起，轮环归回双手之间，将其运转。

凌自不愿让它如此，扬起刃爪拍击上去，但包盖枯叶的利爪再盖上层枯叶，撕裂的拍击尚未落下，一颗佛珠自环上轰出，将凌再度击飞，其上枯叶愈浓。

扭曲的血光于此时袭来，围绕的佛珠似若长龙，皆脱离了轮环冲向刀光。

扭曲横穿“长龙”，斩开35颗佛珠，直接斩击在轮环之上。这一击，木朽的轮环刹然崩碎，一个个佛面从上脱落。

但，这并非结局。

唯一的佛珠重归木雕之前，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份枯朽中闪出些许黑气。

“千人千面，千面一佛。一佛千面，千面枯朽。”一声吟诵回荡而起，

此时，他才伸手其中。

自环上崩落，千张佛面未陨落大地，反而悬浮在天空。错落而起，俯向大地。木佛盘坐，闭眼似像。

天空千面，遮去虚拟的光亮，千面不同的面容似被嵌入长空。一笑一哭，一怒一悲，一哀一乐，一喜一忧，一思一惘，一勇一怯……

无数的情感自面而出，集于木佛。

林凡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挥力斩向木佛，想要中断施法。一层枯黄的光屏阻挡了攻进的扭曲，而凌此时已半身盖上枯叶，它们的效果最终叠现在直观上。

一片片枯叶如一只只吸食血液的虫子不断吸纳着凌身躯上的潮水，无法消去。爪刃触不及自己，无法清理。

物质的覆盖也是撕裂未启的原因，撕裂的作用直接接触触发，这层枯叶在禁锢着凌实力的同时也阻断了撕裂的传播途径。

“看来你们颇有研究。”林凡自然见到凌的情况，他的眼瞳闪烁虚空，注视着眼前的木佛：“这不是你的力量。”

林凡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令涯隐抓狂……

他没时间了解愚者的想法，因为木佛进入第二形态了。

千面回荡各自的声音，高诵：“千人千面，……千面枯朽。”

如一片片瓦砾脱落天空，浮向木佛将他团团困住，林凡与凌驻足不前，少年的目光落于那块已黑黄相杂的佛珠。